令小想的视线越过她,看到屋子里铺着一张米白的纯羊毛地毯,上面随意地丢着碎花薄被、抱枕、以及零散的男女衣物。
谁会在这种房子里弄一张昂贵的地毯?还是白色?
令小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斯小敏的品味。
呵。故人鼻息才止,新欢已热拥在怀。
令小想大力拨开女人,春泰然自若地踏进门去。女人冷不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着恼地跟在后头嚷,“喂喂喂,你谁啊?你找谁?”
令小想不理她,摘下墨镜,冲陈生微笑,“嗨,你好。”
陈生吃了一惊,伸手扯过被子掩住胸膛。他呆呆地看着她。
令小想四下里打量一下,然后开始动手。
砸电视,扫落桌上电脑,推倒饮水机,扯下窗帘。
一片哗啦啦声。
女人的尖叫声,“你这疯婆子。你有病啊。我要报警!你等着!你还不快点住手!”
令小想置若罔闻,一侧脸间看到女人的内衣,一点鲜艳的红,躺在白色的地毯上,异常夺目。
令小想踏上脚去,反复地踩了几踩。
女人又是一声尖叫,“啊!”
她扑上来。
令小想倏地掏出水果刀,安静地看着她,“很利的。要不要试试?”
这把水果刀,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已出场三次。
从前的商品质量竟然惊人的好。这把刀挨过二十年的光阴,仍然锋利如昨。
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从教室里出来,斯小敏就把这把刀郑重地塞到令小想的包里,“收好。”她简短地说。
令小想便一直收藏到如今。
因为收藏着它,一个人的生活便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女人吓呆了,顿时噤了声。
从始至终,男人陈生一声不吭。他一直保持着那个掩着胸膛的姿势,目光平静。
令小想回过头来,问,“几时从澳洲回来的?”
男人坦白地答,“哪有去澳洲。”
令小想看着他,“为什么?”
男人沉默一会,倏地轻声说,“不想看见她最后的样子。”
令小想真要疑心自己的眼神了,他的眼里像是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