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男孩笑盈盈地看着令小想,说,“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同生共死?”
令小想侧过头,问,“独生子?”
男孩有点诧异,点点头。
令小想再问,“母亲很严厉?”
男孩笑了笑,继续点点头。
令小想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来,“小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来救命的总是小姐姐?”
男孩吃惊地低声叫起来,“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令小想点点头,“难怪喜欢成熟的姐姐。原来一直很幼稚。没长大呢。可怜的。”
男孩瞥她一眼,甜甜地笑起来,“那么,以后,姐姐就罩着我吧。”
令小想真正厌烦,踱开去。
天空黝黑,一颗星也没有。身畔嘈杂,她情不自禁地出神起来。
印象里,夜晚总是这副模样。奶奶在自己的房里沉睡,而斯小敏总是悄悄地进门来,手里提着鞋子。她眼睛晶亮,眉梢眼角里都是笑意。她钻进令小想的被子里,无耻又骄傲地宣布,“他亲我了。”那一年的斯小敏,十二岁。
那么厚脸皮那么坚韧不拨的斯小敏,怎么会从十三楼跳下来?怎么想都像是一场虚幻的谎言。
过了许久,来接应的大巴车才来到。令小想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刚坐下,那男孩便跟着过来坐在了她身边。没等男孩开口,令小想又一次掏出了那把锃亮的水果刀,平静地说,“再听到你的声音,我真的割了你的喉管。”
大约是她的表情吓着了他,接下来的时间里,男孩真的一声没吭。等令小想回头打量他时,他睡着了。眼睫毛很长,睡着的样子很天真。
晚上十一点,大巴终于抵达省城。
自从大学毕业,令小想就没到过省城。她的大学是在省城念的,漫长的四年,她对省城的记忆仅限于杂乱无章的夜市街,周末时接踵比肩的大卖场。
她呆呆地站立半晌,突然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男孩走近来,扬声问,“去哪儿?这么晚了,送送你?虽然是姐姐,但有些变态,就是喜欢骚扰姐姐。”
令小想有点啼笑皆非。她想说不。但一转念间,她想,她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如果只有她自己,她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