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曦愣愣的看着染满了鲜血的掌心，那触目惊心的殷红，似要把他的心撕扯开来。
他心底的恐惧不断的蔓延，蔓延都是那惊心的红艳，曾经这双不知染满了多少敌军鲜血的双手，此时却颤抖的失去了自制。
这血是歆儿的啊！
是他从小爱慕，真心相对的歆儿啊！
透明的液体模糊了双眸，他仰天阖上双眸，把泪水逼回眼眶，留至心底，任凭按撕心裂肺的痛楚倾袭着全身。
这是第二次看着歆儿染满了鲜血的样子，这是第二次看着歆儿濒临死亡的样子。
风吹乱了他披散凌乱的发，穿透他的背凉透了心底。
“将军，您还是进去看看吧！姑娘她......”莫林嗣不忍的看向佟曦，为难的说着。
他是佟曦生死患难的兄弟，却也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佟曦对皇后的深情，三年前十如此，如今依旧。
“她到底怎么了，你的医术不是天下闻名的嘛，难道你救不了她吗！”急迫的拽着莫林嗣的袖口，焦急的说着。
可是他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勇气跨进房门。
他不敢看歆儿染满了鲜血的样子，不敢看着歆儿的命从他身边一点一点的流失，他不能再一次的看着她从他身边离开。
莫林嗣无奈的叹息着，秀气的眉宇却始终无法疏散，幽黑的双眸带着惋惜。
“将军，姑娘的伤不重，只是太过劳累导致流产，体内虽然淤积了一些未曾清楚的毒素，可都要不了她的命，只是她的心伤了。况且......况且，她在昏迷前海拽着我的手，让我帮她抱住孩子。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保住她腹中早已夭折的胎儿啊。如果姑娘执意不把孩子拿掉，恐怕我两个都无法保住！“他无奈的摇头，眼底有着难以抉择的凄凉。
他跟在佟曦身边这么多年，认识佟毅，认识宁沁歆，更了解他们三个。其实很久以前，他早已提醒过佟曦，他的这位弟弟不简单，可是当时的佟曦太善良，如今终究是害苦了姑娘啊。
“把孩子拿掉！”佟曦狠下心，决然的说道。
上一次他也说过同样的话，面对歆儿的命和孩子的选择，他无法看着歆儿糟蹋自己的命。
莫林嗣眼底闪过一丝的凄凉，转身无奈的进屋了。
他叹息着。
据他所知，这已经是佟毅的第二个孩子，如果他只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两次都是因他而死，他难道不觉得懊悔吗？
骨肉至亲难道在他佟毅手中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他怎么能忍心一次又一次的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儿啊！
他的心，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