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宣德殿里馥郁刺鼻的熏香缠绕在鼻尖，搅乱了那颗已经被调解好的心，带着暖意的风就如能穿透般，有着沁入心脾的寒意，凉透了心。
佟毅伸手推开半掩着的窗户，一阵暖风穿堂而过，带过陨落的枯叶，袅袅地落在窗沿上，带着那消散开来的寒意，丝毫感觉不到那暖意，那旋转孤寂的黄叶如同枯死的黄蝶一般，毫无生气。
身后内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急促和慌乱穿过内厅，靠近了内堂。
佟毅却依旧看着窗外，双眸沿着那方向想眺望曾经熟悉每夜都会入住的宫廷，可尽管那双眸子再犀利，却再也看不到那处的景色了。
“皇上，大将军的军师莫林嗣觐见，他一身的白衣，似是将军薨了！”內侍急促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悲戚。
佟毅背对着他的身子一震，那双迷茫的双眸顿了顿，眼底那抹痛楚被埋入了心底。
“宣！”平淡冰冷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任何的情绪了。
只是片刻之后，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就已经步入了内室，带着极力隐忍的悲痛。
佟毅依旧是背对着他，听到伸手“噗通”跪倒在地的声音：“末将叩见皇上！”凄然的声音中浓浓的痛楚。
佟毅有着木然的转身看向他，眼底被一片白覆盖了。
莫林嗣一袭白衣覆身，洁净清爽的衣裾下摆满是沾染上的污渍与泥泞，俊雅难匹的容貌短短几日便已经满是凄厉和沧桑，眉宇间的睿智早已不再，剩下的只是那浓烈的忧伤，疲顿早已掩盖了他浑身上下卓凡尔雅的气度。
坤麟国闻名的“天下第一”公子居然也会有如今的落魄和忧伤。
“起来说话吧！”淡淡的声音掩藏了太多的情绪，那双毫无波动的双眸中夹带了丝丝的感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五哥身边这位无所不能的谋士便早已看透了他，看透了他接近他们的目的，只是那时候的五哥善良天真的以为他永远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而那时候的五哥眼里只想保护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女子而已，他的目的，他心里的怨恨，五哥永远都无法看透的。
“皇上，将军和皇后薨了！”带着隐忍的悲伤，控制住自己那爆发的情绪，哑着嗓子说着。
听着他悲愤的声音，佟毅只是轻轻的动了动眼睑，随后便冷冷的说了声：“皇后朕会命人按皇族的礼仪葬入皇陵，而五哥的丧事，我稍后也会下令下去的！”
莫林嗣怨恨的抬眸看向那张平淡的脸，眼底有着爆发的怨恨。
瞪了许久，才咬牙切齿的开口：“皇上，您为何不问皇后和将军怎么会没了的！难道您不想问清楚，您独宠了三年的皇后为何会死在将军府，难道您不想问疼爱着你的五哥好好的为何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