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钩,勾起了少女无限的哀愁;繁星闪烁,如同少女迷茫的眼神。此时的灵儿,心里一片空明,面对着镜子里日渐衰老的容颜,显得不知所措。自己原本拥有的美好青春、甜蜜爱情以及幸福生活,都将化为泡影。想想一年之后,自己将变成一个两鬓垂白的老人,顿时潸然泪下,望着窗外的夜空,灵儿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呼喊着:东川,你在哪里啊?
“啊欠!”东川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站在已经没到胸口的水里,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寻找最后一线生机。溶洞中,随着水位不断上升,在东北角突然翻起了大量的气泡,东川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师傅,大哥,到这边来!”说完,高举着火把,直奔气泡处奋力走去。
原来,在这个溶洞的岩壁上,有着很多小洞,这些洞或是天然形成,或是一些小动物挖掘而成,当水面没过洞穴的时候,就会将其灌满,同时冒出一些小气泡。但那里居然翻滚出如此大的气泡,说明下面一定是有个比较大的洞穴,也许那就是一条生路,所以东川急忙招呼大家过去看看。
刚到近前,就感觉到下面有一股很大的吸力,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顿时来了精神。“师傅,把矿灯给我,我下去看看。”东川把火把交给东平,拿着矿灯一矮腰,便钻进了水里。
矿灯,是经过防水处理的,借助它的光线,东川清楚地看到,距地面大概半米的墙壁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洞穴,水流正源源不断地往里面灌着。于是他把手伸进洞穴,在里面摸了摸,然后一挺身,又钻出了水面。
“怎么样?下面什么情况?”水此时已经快要到脖子,东平十分焦急地问道。
东川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下面的确有个洞,大概一尺见方,我在里面摸了摸,发现洞里比洞口要大很多,一会我再下去,用‘天刺’把洞口再扩大一些,不过这洞有多深,里面是不是有出口就不知道了,万一这只是一个深洞,没有出口,那咱们进去可就危险了。”
“拼了,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只能赌一下,只要下面的洞口可以挖开,咱们就进去!”东平看着已经没到脖子的水说道。米大爷也点了点头,同意这个说法。于是东川再一次潜入水中,抽出短剑,开始猛烈地刺向洞口周围,试图将其扩大。但是“天刺”虽然锋利,效果却并不是很好,费了好大劲才弄下了一小块。于是东川起身换了一口气后,又蹲下身接着干,东平也潜入水中开始帮忙,由于“画影”十分柔软,不适合开凿洞口,于是他干脆坐到水底,用脚使劲地揣着洞口的四周。突然,“哗啦”一下,洞口下面裂开了一个特大的缺口,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没有任何准备的东川,从这个缺口卷了进去。
东川顿时感觉天旋地转,随着水流在这神秘的暗道里疾驰而下,而石壁上如同有很多把小刀子,在他的腿上、身上划了无数的小口子。东川心里很清楚,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不能慌乱,于是稳定了一下心绪,双手抱头,蜷起双腿,任凭自己随着水流往下落。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川突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但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四周的情况,“扑通”一声,便又落到了水里。
矿灯,早就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四周一片漆黑,这个时候只能全凭直觉。河水很深,而且在缓慢地向前流动着。东川急忙侧身,摸着黑向左边游过去,希望能在岸边找到一个落脚之处,调整一下。
还算幸运,东川找到了几根石笋,摸索着爬了上去,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坐下来,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酸痛,用手一摸,胳膊和腿上划了很多伤口,好在只是刮破些表皮,并不严重。但为了防止感染,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六十五度的老白干,涂在伤口上,做了个简单的消毒处理。
总算是逃出来了!东川终于可以将紧张的神经松弛一下,靠在石笋上,心中十分挂念师傅和哥哥,但转念又一想,他们只要从那个洞口进去,就一定可以来到这里。于是,为了方便他们下来后能找到自己,东川从背后抽出一根被水浸湿的火把,将剩下的白酒倒在上面,用打火机将其点燃,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原来这里也是一条地下暗河,河道不宽,水流也很慢。东川静静地看着河水,回想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真没想到,在这平淡无奇的地面之下,却有着如此规模宏大而又错综复杂的水网通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这时,就听见“扑通”一声,从河的上游传了过来,东川急忙举起火把朝前望去,只见河水中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正是自己的师傅米大爷。
“师傅,快到这边来!”随着东川一声呼唤,米大爷立刻看到了火把,急忙奋力游了过去。紧接着,东平也从天而降,不一会儿,三个人便都坐到了岸边的石笋上,经过一番调整之后,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计划可言了,三个人首先检查了各自的物品,东平拿着已经被水泡坏了的食物,叹了一气,“唉,没有了吃的,咱们在这里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食物的问题倒是好解决,别忘了,水中有很多鲶鱼的!”经米大爷提醒,东平恍然大悟:“对,怎么把鱼给忘了,只要有食物,咱们就可以慢慢寻找出口,最后一定能从这里出去的!”
“对,咱们一定能出去!刚才那么危险的环境咱们都能平安度过,现在这点困难不算什么!”东川一想到灵儿还在家里等着,浑身就充满了斗志。
“好了,也许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必须要先恢复体力,咱们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个小时吧!”兄弟俩听米大爷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都靠在了石柱上开始休息。
四周,除了上游不远处那从天而降的流水,落在水面上发出的击打声之外,在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东川坐在石笋旁,心中思绪万千,从去陕西一直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脑子里闪过。若不是自己因为好奇跟踪叶秋生,灵儿就不会得病,所有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弄得现在连累师傅和哥哥也一起被困在这深深的地下暗河中,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但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没有发现叶秋生的计划,那么将来很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既然我们选择了走这条路,这种事情就一定是要管的,相信师傅和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