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小美啊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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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天,大飞的父亲要带大飞的小玉一起回去,大飞让我和他们一道走。临行的时候,小美来送行,大飞神秘地交给我一个精美的袋子,里面装着小美试穿的那件粉红色连衣裙,说:送给她吧,打扰了这么长时间,这就当回礼吧。不知道这个大飞什么时候买的。我把衣服袋子交给小美,她高兴得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却说:下次可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

回去之后,在老家,我不停的和家人说小美。妈妈说我每天的嘴巴都笑到耳朵上了,是呀,幸福在我心里都要溢出来了。

我完全忘记了小美说选择之前要知道的那件事情。直到暑假结束之后,返校的第一天,我读到了小美的电子邮件。

她在信里叙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那年暑假,小美为了照顾新出生的弟弟跟着后妈去走亲戚。本来是没打算过夜的,可是哪天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一直到天黑,雨也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后妈的姐妹挽留他们住下,加上天黑之后山路不好走。她们就住在了亲戚家。就在那天晚上,后妈20出头的侄子**了小美。伤痛欲绝的小美知道跟后妈说也没有用,连夜跑回家,告诉爸爸,小美的爸爸开始还是很生气的,去跟后妈理论,要去找那家人算账。可是到了后来实在吵不过胖女人,只能安慰小美算了,就当被人打了。

当年17岁的小美气不过,说要自己去告那个**她的人。她跑到姨妈那里求助,姨妈和姨父出面要和那家人打官司。那家人怕儿子蹲监狱,几次三番求小美私了,他们愿意拿2万元补偿小美。自然姨妈是不同意的,可是小美却同意了,因为就算告赢了,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没有任何弥补。而如果有2万元,她就可以顺利的上完高中,甚至可以支付一部分大学的费用,再也不用看后妈的脸色,也不用求那个没用的爹。她要自立,要找到力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姨妈和姨父也同意了,条件就是不许那家人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他们求之不得,张扬出去,对他家的儿子也没什么好处

信的最后说:如果看完这封信,你还选择我,我会得到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如果不选择,我也不会责怪你。因为我是有伤的,而你是完好的。我是脏的,而你是干净的。你的选择于我是天神的眷顾,我并不会抱过多奢望。

我看完了信,像被打了一个闷棍,完全蒙了。本来在幸福云端漫步的我一下子摔落到地面。只不过是几分钟而已,小美还是小美,而我的心里小美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小美.。她怎么可能经历那么可怕而肮脏的事情,美丽而纯洁的小美被撕裂,扭曲最后破碎。连续几天,好像有些东西哽在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来。我一直没有好好吃饭,精神也萎靡不堪。

大飞和小林都看出了我的变化,这天夕阳漫过操场,我们打完球坐在足球场的台阶上,夏天已剩末尾,风有些凉。大飞提来一些啤酒,我喝了许多,借着酒意,终于把堵在胸口的块垒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每个人都沉默着。

后来大飞问:小峰,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摇头苦笑

大飞说: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也不是她的错,这么多年,她一步一步走来,仍能坚强向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能这样拒绝爱她

小林说:话是没错,不过是男人,大概都会介意这种事情。

我说:你们不知道她在我心里是多完美,我怎么可能想到有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面对呢

大飞站起身来说:完美?怎样才算完美,哪个人长大不经历一些伤痛,那个人会是完美的,如果你介意的只是女人的一层膜。那也太狭隘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小美呢,会笑,会哭,有温热的身体,有美过这世界上一切的灵魂,这些还抵不过那层膜吗?

他越说越激动,反而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又说:这个事情一定煎熬了她很多年。熬得她没有信心也没有安全感。你有没有替那个可怜的女孩想想,想想她的处境,这多年她怎样抱着痛自己努力着。她因为爱你,才告诉你她最深的伤痕。你曾经说像亲人一样爱她,可是你看见了她的伤,自己先害怕起来,你爱得只是自己的幻想吧,我实在鄙视你

这管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这么激动陈词。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我的心思。我爱小美吗,难道我的爱只是她光洁的皮肤,美丽的容颜,灿烂的笑容。不,她每一次辛苦,我都揪心,她每一次哭泣,我都疼痛。她的伤不仅长在她的身上,也蔓延在我的心上。如果现在我放弃小美,别人骂我卑鄙是小事,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想了这些,我低声说:我并没打算不回信,只是一时没有想好

大飞说:小峰,小美是个多好的女孩呀。你要是再犹豫,我就要出手了。赶紧给她回信,不要让她受煎熬了

我给了他一拳说:你不让行吗,她是我的。

晚上回去,我连夜给小美发了封电子邮件,信里告诉她:我心里的小美永远都是纯洁干净的,就算受过伤,也从来不曾脏过,我爱小美,爱她的一切,包括受过的伤。而我的爱会永远陪着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要会守护她。发出信之后,一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睡得安稳。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还没有起来,电话却响了起来。有人接了电话,说是找我的。我睡得迷迷糊糊,还在想,是谁这么没有计划,扰人清梦。

电话里是小美的声音,她语无伦次的说:小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那是你给我发的信吗?你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醒了大半,心里想,果然如大飞所说,她在等待中煎熬,我说:我的傻瓜,不是做梦,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峰,你知道吗,看了信我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我太幸福了,想告诉别人,又怕不是真的。我太高兴了,太幸运了。我怎么可以一下子这么幸福,我都要飞起来了”

她好像在转着圈,声音忽高忽低:小峰,你是我的神,我的救世佛祖,我的观音菩萨。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伟大,你把我从地狱直接带进了天堂。我等了你一个星期,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真怕你不要我

我玩笑着对她说:那你还说让我不要有压力,如果我真的没有回信,不是把我的傻瓜小美永远留在地狱了。

说了很久,她要挂电话了,我听见电话上叭了一声。小美说:收到了吧,那是我的吻。要好好保管。下次来看我,要还的

花开了,云散了,美好的爱情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