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辞掉工作,剪掉头发,重新开始过隐居的日子,不再出去糟蹋社会了。格雅,我终于还是应了你的话,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或许我只属于黑夜吧,安静的我安静地坐着,即使没什么事情可做也可以等到天明,迎接黎明光亮的日子。有的时候不是不困,是自己下不了决心睡觉,每一次的决心就像时间的轮轴在碾轧,我怕我会慢慢老去,怕我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这才是最悲凉的事情。还有我写不出东西了,坐在电脑旁发呆的样子肯定特难看,眼神里忽明忽暗的光泽,是暗夜最脆弱的防备。
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安静地把《不能说的秘密》重新看了一遍,以前在嘈杂的环境里一直就没看懂其中的含义,现在看完只有一个字“哭”,我特想哭,看见里面单调却很有画面感的曲折小径,他们背靠背在浅黑色的夜,那辆承载起爱情陈旧的单车,小雨微笑、流泪、哮喘发作的样子,叶湘伦弹钢琴的双手和忧伤的眼神,让我深深地疼了,说不出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忧伤的爱情忧伤地让人难过。还有那一首姚苏荣的<情人的眼泪>,那样哀怨且让时间倒带的声音,看完之后我立刻把姚苏荣所有的歌曲下了下来,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帮我追溯着时光,我的那些仄仄平平的曲折,在一瞬间获得了诠释。时间是在流逝,在每一个不一样的人心中,我们看够了风花,赏够了雪月,而后的时光应该交给谁呢,那些年代里的歌,那些经久不灭的人,那些曾经一起追逐嬉戏的午后,你都可以忘了么。即使没有缘分的诠释,即使你已不在原来的地方,当时间倒退,发生的始终发生了,并不会因为你的倒退而有所改变,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经意的就有可能进入别人的故事,从此另一种生活开始,若想再开始遗忘,那将是用一生来偿还的债。我们背负的总是太多太多,而引以为得到的却少之又少,说不定哪里就会有岛屿暗礁,前行的路若无法想开,活着必是涅磐般的劫难。这个夜晚我失语了,一大堆复杂融入脑海,有的混成小溪,有的跌进深谷,有的融入生活,从此跟随,却不知我带给它的始终没什么美好。
夜已深,发颤的双手还在摆弄着键盘,冰冷的床沿,发出通透的寒气。同样的歌曲列表,循环了一遍又一遍,也许是咖啡的作用,眼睛依旧发出光亮。异常的孤独打破午夜的凄静,马路上还是熙熙攘攘一片,这个世界依旧如此,但我却老了,见到熟人只剩下微笑的权利,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
饥饿中睡去,然后沉入很深的梦境,梦中的夕阳很颓废,玉米田里的桔梗在风中摇曳,小廿摆出一副忧郁的姿势看着镜头前衣着单薄的我,我眼里浸满泪水,拍完最后一张照片,然后向着夕阳跑去,越过起伏的山脉和光秃秃的田埂,小廿一直跑在我前面,不时回头看我是否还在。我一直一直在跑,害怕停下来就会被夕阳丢下,害怕错过第二天的太阳,希望还在,我怎么可以让自己停止。我终归还是累了,坐在玉米田里绝望地喘息着,小廿依旧扒着旁边的缝隙,泪水很咸,我看见小雨冲我微笑的样子,还有她手心里纠缠的爱情:若爱可以超越生死。
我伴着有小廿的梦一直睡到早上,我发现我竟然这么委屈自己在电脑旁趴了整整一夜,我想我是很享受这样的夜晚的,偶尔的几次爬起看见自己在电脑旁拼命留下的见证,还是有几分欣喜可表。可是我却突然很想念小廿,想起她敲开我房间的门叫我起床的场景,那个下雪天我们一起跑过的小脚印,每次回家她都使劲的亲我的脸颊,还有她被夹住时的狰狞和对主人的企盼。小廿,你还好么?我逃离的时候没有带上你,你不会怪我吧,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你。有人说,流浪的人在寻找幸福,而幸福也在流浪。我想我或许只与流浪有缘,而幸福只是从别人的嘴巴说出。早上出去买早餐的时候,我看见一只被碾轧的血肉模糊的猫,真的很心疼,流浪的猫好可怜,它们何尝不想有一个可以安定的家和一群不离不弃的主人。于是我原谅自己了,小廿我只要你健康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