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过的很平静,但所有的人心情却很不平静。当黑墨般的乌云遮天蔽日的挡住了所有的星光后,人们的心里也笼上了一层阴影;前途,一片黑暗。
坦拔特坐在火堆边左手拂着自己的右肩头,皱着眉,摆动着他那满是伤痕、筋肉扎实的右臂烦闷的念叨着,他的身体像生了锈的齿轮,没有一处舒服的。风中散发正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盘坐在一块木板上冥想,那是身为一个虔诚的萨满,每天做的必要功课。拉克莱斯抱着肩膀倚着火堆不远的一根柱子,望着燃烧的金色火焰出神;在精灵们的生活当中,篝火是很少被燃起的,他们更习惯在清冷的月夜下欣赏那份宁静。
将手中的一根柴火投进火堆,我想起了和义薄云天、名剑他们在野外庆祝的情形,想起了那次和霸王扁鸡之间的战斗。那次要面对的是八千人,这次需要面对的却是八千的三十倍。那次大家挂了不过是掉点装备,掉点经验;这回死了就意味着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崖下的岩石已经堆出两个二十米高的斜坡,那是一次战斗的成效。随着高度的增加,是需要更多的石料才能堆成便于冲锋的斜坡。但,崖高不过百米,不会超过第八次战斗,我们将失去天险带来的绝大部分优势。那时候,用什么来抵挡迅疾如风的葛布林骑兵团的冲击?还有那些释放暗黑能量球和诅咒魔法的巫师、战斗力极高的金甲葛布林!
昨天的战斗中消灭的葛布林大约是三万左右。这个数字很惊人,一千五百人杀了三万人,那是1:20的比率。但是,这里面有葛布林判断形势错误,用木制攻城武器失利的因素在内。况且,随着缓坡的不断增高,葛布林攀爬山崖的时间将愈来愈断。以后的战斗,相同的时间,很难再消灭如此之众的敌人了。再简单的预估一下未来战斗中,自己这方的损失。我得出一个结论:照这样打下去,我们最后将要面对的是,超过五万人的精锐葛布林的集团冲锋。用屁股都想的出来,结局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玫菲尔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又想到了外围的那些兄弟们。但愿她们可以有效的发挥丛林游击的威力,让那些葛布林饿着肚皮。另外,希望桥上的精灵长老他们也能吸引一部分火力。那样,我们还可以好过些。
通过宠物栏显示,两个被驯服的葛布林酋长活的都很健康,对于这些家伙是否能在关键时刻帮忙助战,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到万不得以,我不准备把自己和众人的命运赌在它们身上。
冥想结束的风中散发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兄弟们,情况很不乐观啊!现在屋子里就我们四人,昨天的战斗中,葛布林表现出来的勇悍大家也都见识到了。说实话,我觉得这次存活的机会真的是很渺茫。明天,我们要怎么办?”
又是一阵沉默。谁都拿不出有效的办法来解救自己,解救同伴。
“一直以来,我们都打的很被动,所以明天,我要出战,打乱葛布林的正常部署,最好是能将一部分敌人引到寨子里的陷阱中加以消灭。希望等不来,我们就打出来!”总是等着战斗的来临,不如掌握战斗的主动权,也许会有些变数也说不定。抱着这种思想,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我没说,那就是,人不能总是逃避,既然战斗会让我疯狂,那么我就在疯狂边缘找回自己的理智。
这次雨并没有象坦拔特预料的那样在后夜倾泻。憋闷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黑云低的仿佛伸手就可以拉下来一块,雨却仍是未下一滴。我骑着剑齿虎状似悠闲的从山谷中晃了出来。三千米外就是葛布林的军营,通过十几米高的哨塔,葛布林们应该不难发现我的行踪。回头望望山崖,拉克莱斯通过旗帜告诉我敌人并没有集结出击。
难道非得我单枪匹虎的去挑营?最起码也摆个千儿百八的阵式出来意思意思啊!这算什么?一片死寂。“你们能忍?我偏偏就得寸进尺!”吆喝一声,剑齿虎猛然加速,如同一支离弦的劲箭载着我窜向葛布林的军营。眼看营门在即,对方居然仍没丝毫反应。我眼神一冷,正准备飞跃城门,“嗷…………”如同魔兽发狂般的嚎叫从葛布林的营地里传了出来。嚎叫形成的有形音浪如同狂风卷地,激起的沙尘打在葛布林的帐篷、营墙上叮叮做响;剑齿虎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猛的刹住了身形,伏低身子,呜呜的叫着望着营寨的方向。我心下一片骇然:“靠!什么东西,竟然只用声音就造成这么大的威势,让五阶的宠物惊恐不已!”
咚!咚!咚!葛布林营寨方向传来了如同巨锤夯地的声音。剑齿虎开始对着那边呲牙,但怎么看都像是虚张声势。“葛布林军营中还真有货啊!这又是哪位‘爷’要闪亮登场了?”我冷笑着收回了剑齿虎,破甲枪枪尖向后,斜提在手中,静静的等着这位没见踪影就有如此‘排场’的‘猛将’出现。
轰!一人难抱的巨木、排成的葛布林寨门,在巨响中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四处激射。有一根断裂的树茬呼啸着崩向百米之外的我;狠狠的插在了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溅起的灰尘足有人高。我没动,标枪一样矗立在那里。这叫镇静,一动就输掉了气势。等到尘埃落定,才缓缓的顺着树茬走到了翘起的尾端,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足有三米高的巨大块儿头,牛腿人身,腹部以下全是长长的钢针般的黑毛;上身是暗红色的皮肤,肌肉相当发达,齐腰剁了,把头一挡,那就是本年度全国健美先生的不而人选。一张驴脸,偏偏配着狗鼻子,牙叉很深,森白的尖牙居然是里外两排;毫无疑问,这样的牙齿构造绝对抵的上饲料粉碎机的威力。血红的一对长眼中根本分辨不出有没有瞳孔。头顶上的独角很酷,不过我觉得不衬它,很想掰下来作为收藏。
看到它手中的武器,我的眼神开始收缩了。右手是把刀,超过两米的象鼻刀!刀背三指厚,刀面尺二宽,三寸宽的刀刃并不锋利,胳膊放上去来回蹭都不会留下口子;但是,这把刀怕不有千斤之重。就靠那自身的份量也绝对是砍哪哪折。看怪物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手里拿的是邻家大婶的饭铲子。左手是把流星锤,前端不是钉球,而是瓜瓣儿状的八棱钢片,称为钢片有点不恰当,应该说钢块儿,因为它的整体大小已经超过了脸盆,光是那根链子就粗过我的手腕。看来,这就是一锤碎了寨门的凶器啦!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打小吃起重机长大的,拿这种超大型兵刃,用来每天杀暴龙吗?”我心里嘀咕着。令我更吃惊的事发生了,这家伙居然口吐人言,而且是我最喜欢的那种极具穿透力的、低沉冰冷的、带着磁音的男性声音:“仇恨、萨麦尔、杀!”
它每说一个字,身上黑色迷雾般的气息就增强一分,渐渐的周遭都被这种森冷压抑的气息所笼罩。我感觉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束缚着自己,愈来愈紧。心中闪电般的划过两个字“领域”!
“如过连气势上也输掉的话,这仗也不用打了!”我心中默想着,嘴上故意激怒它道:“说实话,你的牙口我是挺欣赏,就算被打掉一排也不耽误吃饭,说明你天生一付欠揍的型,那是你父母的问题。但是总光着脚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最讨厌人家臭脚不穿鞋啦!”
怪物反应有点迟钝,它看看自己的牛蹄子,终于明白了我是在损它,冲着我怒啸一声,左手的流星锤呜!的一声就抡了过来。我早已先一步点木桩跃于空中,自己最有冲击力的就是流星螺旋枪,对付这样的家伙当然要全力以赴。两支冰枪开道,我如同钻头般紧随着冲了下去。啊!怪物用吼声震碎了冰枪。轰!它的流星锤将木头击的四分五裂,地上都砸出一个大坑来,吭!我的破甲枪在怪物用来挡我攻击的象鼻刀上穿了一个拳头大的洞眼。
“厉害!单手就可以接下我全力的一击!”赶在怪物挥刀之前,迅速拔枪飞退。脚一点地以更快的速度冲上,挽起数朵枪花,我围着怪物开始利用自己的高速高敏频繁的发起攻击。怪物两件武器的声势十分骇人,每一锤砸下,就会溅起大量烟尘;每一刀挥出,地面就会劈出一道裂痕;整个荒野上都能听到轰轰的巨响。“西方的一力降十会,在中国武学面前可是不好使,更何况是精于此道的我!”我冷笑着闪转腾挪于刀光于锤影之间,长枪如同倾泻的江河之水,细密迅猛而又连绵不绝。
怪物的筋肉仿佛是钢丝做成的一般,相当有韧性,我只有始终让枪处于螺旋拧进的状态才能刺破它的身体。但也仅是些皮肉伤害。这个怪物的肌肉发达程度已经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它居然可以做到肌肉瞬间阻挡并夹住我的三棱枪头!
这样的战斗从远处看甚至有点可笑,我像只屁股被点了火的猴子,围着怪物上蹿下跳,怪物象个拿着木棒赶苍蝇的巨人,武器耍的是虎虎有声,可总是挨不着我。当事的两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可笑。怪物的武器我是不敢挨、不能挨,就是它兵刃带起的劲风,吹在我脸上都感觉象小刀割一般凌厉,被拍严了,砍实了那就是秒杀没商量。而怪物的苦衷就是到目前为止武器挥了超过三百下,却连我的衣襟都没碰上一下,这种劈空气的感觉让它很不爽。而且,到现在它以被我扎了二百余枪,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无论是谁,被人满身捅的跟蜂窝似的,也绝对会怒火中烧。
怪物突然停止了攻击,仰身怒嚎,比它在葛布林军营中的第一才嚎叫还要威力强大。黑色的声浪如同光环般,嗵!一下崩射开来。尽管我已在第一时间内就暴退数米,仍是被它的声音震的气血翻涌,心神鼓荡,眼中金星之冒,脑袋象锥刺般的疼痛。没等恢复,一件巨大的物体夹着万钧之力朝我袭来。提全身之力,我狼狈的侧闪出一米,轰隆!地面都颤抖的激起一层环状的土圈儿。尘土弥漫中我才看清原来是怪物的那把特大号流星锤!
“愤怒、托巴迪、灭绝!”怪物开合着血盆大嘴,有白色的哈气从它口中不断呼出。我不晓得它在说什么,但是,这家伙看来是要发飙了!只见它混身的创伤眨眼间竟然全部愈合消失。身体周围的领域气息更加浓厚,凝结成铠甲的样式将它包裹起来。“妈的!这是暗黑战甲一类的东西!”我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