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主,我从你那里学会了怎样区别馈赠与果实。馈赠是他人送给我所需要的东西,像金钱、饮食、衣服、房屋或其他资助。果实是指赠与者美好而纯正的心意。我们的良师耶稣不止是说:“谁接待先知”,还附带着说:“以先知的名义”;不止是说:“谁接待义人”,还说:“以义人的名义”,然后才能得到先知和义人的报答。也不止是说:“用一杯凉水给这些小子中的一个喝”,还说:“以门徒的名义”;最后说:“我确确实实地告诉你们,他一定不会失却他的报答”。接待一位先知,接待一个义人,给门徒喝一杯凉水,这是馈赠;“以先知的名义”、“以义人的名义”、“以门徒的名义”,这就是果实。寡妇供养以利亚的就是这样的果实,寡妇知道供养着天主的人,也因此而供养以利亚;至于以利亚从乌鸦那里得到的饼,则是馈赠;吃饼的不是以利亚的内心,而是以利亚的外表、以利亚的肉体,这肉体因为缺乏这种饮食而死亡。
二十七
主啊,我愿意在你面前倾听并畅谈真理。那些愚昧者与不信者需要看到“鳞介和鲸鲵”所象征的灵异和奇迹,才肯学习信仰,接受信仰;他们款待你的孩子们,在某些生活需要上提供一些资助,但他们并不懂得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其实前者并没有供养后者,后者也未曾接受前者的供养,因为前者这样做并不是本着一种神圣的、正确的心愿,后者既然没有看见果实,也就不会因为前者的馈赠而感到快乐。只有能让人心神愉快的,才能滋养心神。由此可见,“鳞介与鲸鲵”只能取食大地与苦海分离后所产生的养料。
二十八
天主,你看到了你所创造的一切,“都非常美好”,我们也看见了,一切都非常美好。对于每一项工程,你说:“有”,于是就有了,你可以看到每一样都是好的。我计算过,你前后共七次看了你所创造的,说好;第八次当你看到你所创造的一切,不但说好,而且还说非常好。因为如果把每一项分开看,只是好,而合在一起,那就不止是好,而且是非常好。所有美好的东西也全都这样说。因为一个物体,倘若是汇集众美而成,各部分都井然有序地合成一个整体,那么不但各部分分开看全是好的,而且整体就更美更好了。
二十九
我曾经仔细地寻找你是否七次或是八次的观察,观察你所创造的世界是否良好并表示满意;但在你的眼神之中却又找不到足以使我了解你多次观察所造事物的时间。我禁不住喊道:“主啊,既然你是真实、是真理,你所启示的《圣经》一定也是真实无妄的。但为什么你告诉我你观察事物没有时间,而《圣经》却说你每天都看到你所造之物的美好,并且我竟然能计算出多少次呢?
既然你是我的天主,求你为我解答这个问题。你用强有力的声音,使你的仆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我心灵的耳边,对我高喊:“你这人!《圣经》上说的话就是我的话。但《圣经》是在时间里写的,而我的言语却是超越时间的,它与我同属于永恒。因此,你们通过我的圣灵所看见的,我也看见了,你们通过我的圣灵所说的,我也说了。但你们是在时间里看见,我却不在时间里看见;你们是在时间里说话,我却不在时间里说话”。
三十
主、我的天主,我听见了,我吸吮到了你真理的甘露,我也明白有些人为什么对你的工程不服气,他们觉得其中很多工程,像天体的结构,星辰的布局,是你迫于需要而创设的,这些工程不是出自你,而是早已造成,你只不过是加以收集整理,是你战胜仇敌之后才筑起了这座世界堡垒,这样的工事,为的是让战败的仇敌无法再起来反抗;其他的一切,像人身上的肢体、微小的动物和生长在地上的草木,也都不是你创造的,而是产生于另一种与你敌对的道法,另一种自然;这种道法或自然,也并不是你创造的,它们盘踞在宇宙的下层,与你对抗,产生并形成了以上的一切。
这些狂妄的人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他们并非通过你的圣灵来观察你的工程,因此无法在这些工程中了解你。
三十一
如果有谁能通过你的“圣灵”来观察这些事物,你就在他身上观看,所以当他看出万物的美好时,是因为你看见了它们的美好;有谁为了你而热爱所有事物,也就是在事物里爱你;有谁因你的圣灵而受到我们的喜爱,也就会在我们之中得到你的喜爱。“因为除了人的心,有谁知道人的事?同样,除了天主的‘圣灵’,也没有谁能知道天主的事情”。使徒保罗又说:“我们所接受的,不是人世间的思想,而是来自天主的‘圣灵’,他让我们认识天主恩赐给我们的一切”。
所以,我可以肯定说:除了天主的“圣灵”外,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天主的事情。但我是如何认识天主恩赐给我们的一切的呢?我所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即使我们是通过天主的“圣灵”来认识的,除了天主的“圣灵”之外,也没有人能够认识。对于那些凭借天主的“圣灵”而说话的人,《圣经》上曾明确指出:“不是你们自己在说话”,同样,对于凭借天主的“圣灵”而认识的人,也可以肯定地说:“不是你们自己的认识”。对于凭借天主的“圣灵”而看见的人,也同样可以肯定地说:“不是你们自己看见”,所以如果谁因天主的“圣灵”而看到了事物的美好,也不是他自己看见,而是天主看见。
因此,有一种看法是:以恶为善,这是上述那些人的观点。而另一种看法是:以美好为美好,但只是因看见被造物的美好而喜欢,却不在被造物之中喜爱你,他们更愿意享用被造物,却不愿意享受你。还有第三种观点是:当看见某一事物的美好时,是天主在他身上看见了事物的美好,所以天主在被造物的身上得到人的敬重。这种敬重只能通过天主所赐予的“圣灵”才能得到,因为“天主的爱是通过他所赐予的‘圣灵’而倾注在我们心里”。通过“圣灵”我们看见了各种存在事物的美好,因为这种美好并非来自于有限的存在,而是来自于绝对的存在。
三十二
主、我感激你。我们看到了天和地,也就是物质被造物的上下两部分,或是物质的和精神的被造物;我们看到了划破黑暗的光芒,它点缀着物质世界或整个被造物的各个部分。我们看到了诸水分成上下两部分后中间的苍穹,也就是宇宙最初的物质形成,或者是现在称之为“天”的空间,飞鸟在其中翱翔,其间存在着汽化的水,在晴朗的夜晚凝结成露,污浊的水则流下而成为雨。我们又看到千万条河流奔腾,大海壮丽,陆地上广阔的原野和长满红花绿草、景物宜人的沃土。我们又仰头看到了“光体”,太阳的光芒充盈照耀着白昼,黑夜则有月色和星光的陪伴,同时又成为时间的标志。我们又看到低洼潮湿之处滋生了鳞介鲸鲵和飞翔的禽鸟,因为鸟翼所凭借的浓厚的气流是由水蒸发而成的。我们看到了地面点缀着动物和依照你的肖像而创造的人类,人凭借着与你的相似之处,也就是说依靠了理性和理智,统治着百兽;就像是人的灵魂一方面是通过思考而发号施令,一方面是服从号令,就好像行动受理智的指挥而获得正确的方向。同样,女子的肉体,来自男子,尽管在理智和灵性方面具有同样的天赋,但由于性别不同,女性应从属于男性。
我们看清了这一切,每一样都是美好的,而综合在一起后更加美好。
三十三
愿你的工程赞美你,让我们爱你,也希望我对你的爱,能让你所创造的万物也赞美你。万物都处在时间里面,有始有终,有升有降,有盛有衰,有美有丑。所以它们或晨而夕,或暗而隐,或明而显。它们是被你创造的,不是从你身上分出来的,也不是从身外业已存在的事物中分化出来的;它们来自同属被创造的,也就是说来自同时被你创造的原质,你不分时间的前后,让无形的原质形成万物。
天地的质和天地的形,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而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你从虚无之中创造了原质,又从没有形相的原质中创造了世界上的所有物种,但这两项工程是同时进行的,原质的被创造和形相的显现并没有时间上的间隔。
三十四
我们也探讨了你为什么愿意依据这样一个程序创造万物,或者为什么愿意依据这样一个程序叙述其所象征的意义。我们已看到每样事物都是美好的,而整个万物的总和则更加美好。我们也在你的“道”中,在你的“独子”中看到了天与地。也就是在时间之前,在你的预定计划中看到了教会的身与首。在你开始于时间之中实施你的预定方案时,为了显示你神奇的方案并整治我们的纷争和困扰,——因为我们的罪恶压在我们头上,我们离开了你,在漆黑的深渊中沉沦,而你的“圣灵”就运行在深渊之上,准备在恰当的时间拯救我们——你把恶人变成善人,将他们与罪人分离开来;你在只听命于你的高层与隶属前者的下层人员之间树立了《圣经》的权威;你又把教外之人集合到一块儿,让他们具有相同的精神,以便表现信徒的热忱;你又让信徒们向你奉献他们的慈善工作,把现世的财富布施给穷人,从而获得天国的幸福。
你又在苍穹中点燃了很多“光体”,也就是拥有生命之“道”的、蒙受“圣灵”恩宠的、用他们的卓越权威照耀四方的圣贤;为了让教外民族接受信仰的滋养,你用有形的物质创造了“圣事”和能够看得见的灵迹,以及合乎你《圣经》的“天”的言论,所有这些也使信徒蒙恩受福;你又用顽强的节制与合理的情感培育信徒们“有生命的灵魂”;你按照你的模样,更新了只听命于你而无需向人间任何权威取法的灵魂,让理性的行动服从理智的约束,像女人服从男人一样,你又教这些信徒们供应为他们现世的进修所服务的工作人员的生活必需物,这对他们身后也是有益的。
你的一切我们都看到了,都是美好的,因为你在我们身上也看到了,你把“圣灵”赐给我们,让我们因圣灵而看到所有这一切,并且在这一切之中看到你。
三十五
主、天主,请你赐给我们和平——既然你把所有一切赐给了我们——休憩时的和平,安息日的和平,没有日暮的和平。因为这些美好事物按秩序到达终点后,就会消逝,在它们身上有晨曦,也有黄昏。
三十六
第七天没有黄昏,没有夕阳,因为你使这一天得到了圣化,让它永远留驻。你在完成你的“美妙”工程后,——尽管你是在悠闲中创造了这一切——在第七天时,你休息了,你的《圣经》借此预先告知我们,仰赖你的恩典,完成了我们“美好”的工作后,在永远驻留的第七天里,我们将在你的怀抱中得到安息。
三十七
就好像现在你在我们身上工作,到了那一天,同样你将在我们的心灵安息。就好像我们所做的工作是你通过我们而工作,同样,我们的安息也将是你在我们身上得到安息。主,你既永久工作,同时又永久休息;你不随着时间而出现,不随着时间而行动,不随着时间而安息,但你让我们在时间之中显现,你创造了时间,也制定了时间之后的安息。
三十八
我们看到了你所创造的一切,它们的存在,对你来说,则是由于你看到这一切,所以这一切才存在。我们用感官感受它们的存在,用心灵看到它们的美好;对你来说,如果看到必须创造的东西,就看到它业已存在。
我们过去离弃了你,陷入罪恶之中,后来仰仗你的“圣灵”所启示的向善之心,才想到自我救赎。你,唯一的、至善的天主,你拥有无穷无尽的仁慈和恩泽,我们依靠你的恩宠,做了一些好事,但不是长久的。我们希望功德圆满后,能安息在你无极的圣善里。你的至美无以复加,你永远安息没有终极,因为你的本体就是你的安息。
有谁能够让另一个人明白这一点呢?有哪一位天使能让另一位天使明白呢?有哪一位天使能让世人明白?我只能向你请求,向你追寻,向你叩问:只有这样,才会获得,才能找到,才会给我打开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