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茜已经急着问道:“楚,你说有办法帮我们解决,有什么办法?”她与珍妮丝的姐妹位置之争不是一日两日,刚听说楚欢有解决的办法,记在心中,此时急忙问出来。
楚欢笑道:“你们是否谁也不服谁?”
珍妮丝和布兰茜互相看了一眼,在这个问题上,两人有着坚定的立场,神色不善。
楚欢哈哈笑道:“我中原时间记法,有十二个时辰,你们为了谁是姐姐争论不休,倒不如互相商议一番,这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人轮流做六个时辰的姐姐,这样岂不解决了?”
此言一出,凌霜和素娘都是莞尔,布兰茜已经叫道:“这……这怎么可以?”
楚欢耸了耸肩,“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你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姐妹花都蹙起眉头来,显然都是在考虑楚欢此言。
便在此时,却见到孙子空已经匆匆过来,禀道:“师傅,衙门里刚刚来人,说是户部衙门正在等你议事,让你快些赶过去。”
楚欢一怔,他刚刚回府,户部便得到消息,那边的消息真是灵通。
当下也不多言,令孙子空带人帮着素娘布置院子,自己则是收拾整理一番,骑了雷火麒麟,迅速往户部衙门赶过去。
到得户部衙门前,一眼就见到户部左侍郎郎毋虚正站在户部衙门正门外等候,遥望见楚欢骑着雷火麒麟过来,尚未到门前,已经眉开眼笑,拱手迎上去,笑道:“楚大人,恭喜恭喜,凯旋而归,咱们户部这次可是大大长脸了。”
楚欢翻身下马,拱手笑道:“侍郎大人一向可好?”
郎毋虚亲热地挽着楚欢的胳膊,笑道:“不瞒楚大人,郎某自打楚大人出使之后,还真是过得不好,没有楚大人,这日子真是难熬啊!”
楚欢哈哈一笑,郎毋虚两面三刀溜须拍马的本性,他是一清二楚,却见到郎毋虚打量那雷火麒麟几眼,赞叹道:“薛尚书回京之后,同僚宴请,宴会之上,薛大人对楚大人赞不绝口,更说楚大人在草原上收服了一匹极品神驹,今日一见,果然是一等一的神驹啊!”
楚欢笑道:“这也是运气好。”
便在此时,衙门内有人出来道:“大人,马部堂传下话来,楚大人若是到了,直接去他堂中相见!”
“走走走!”郎毋虚拉着楚欢的手臂,令人将楚欢的骏马牵下去,“楚大人,马部堂得知你进京,本是想让你好生歇一歇,可是当前咱们户部有一件急事要处理,马部堂却是非要让楚大人一同商议。”凑近低声道:“楚大人,还有一桩天大的好事等着你!”
“哦?”楚欢不解,却已经被郎毋虚拉入衙门之中。
入了衙门,沿途所见官员,却都是恭恭敬敬向楚欢行礼,这中间竟然多出了许多的生面孔来。
楚欢明白,前任户部尚书胡不凡因为红银册一事,已经身死,皇帝陛下敕封马宏掌持户部,这马宏人品先且不说,却深得皇帝陛下信任,户部前番因为红银册一案,不少官员都是牵连落马,这户部也是重新洗牌,新的官吏进入户部衙门,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尚书堂很幽静,两人相携而来,门前自有人进去通禀,很快里面就传二人进去,进了大堂,楚欢却发现这堂内的家居摆设都是焕然一新,当门是一面屏风,一幅水墨山水画,肃然雅静,便听得脚步声响,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人来,一身官袍在身,身材瘦长,脸上却是和颜悦色的笑容,见到楚欢,已经笑道:“楚大人,这里可是就等你了,恭喜你出使凯旋而归,这京中上下,如今可是无人不知楚大人的威名啊!”
楚欢忙拱手道:“大人过誉了,只是尽职办差!”
马宏却也是和颜悦色过来拉着楚欢的手臂,亲切道:“可没有过誉。楚大人带刀进入西梁王殿,在西梁人的威逼下,并不下跪,豪气冲天,为我大秦添了大大的颜面,你可不知,圣上得知此事,那可是龙颜大悦。”挽着楚欢到了屏风后面,笑道:“这里有一份圣上的旨意,薛部堂回京之后,圣上龙心喜悦,大加封赏,只是楚大人令堂有恙,薛部堂也已经向圣上禀明,圣上当着文武大臣夸赞楚大人不但有勇有谋,而且孝顺可嘉,不等楚大人回来,已经给楚大人率先颁下了封赏。”
郎毋虚在旁笑道:“楚大人,刚才我便对你说过,这里可是还有一桩大好事儿等着你。”
马宏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肃容道:“楚欢接旨!”
楚欢和郎毋虚急忙跪下,马宏这才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主事楚欢出使西梁,智勇双全,大振国威,乃我大秦栋梁之才,着楚欢升任户部右侍郎,善加勉之,钦此!”
楚欢一怔,马宏已经笑着上前将楚欢扶起:“来来来,楚侍郎,圣上皇恩浩荡,对楚大人,那可是隆恩不浅啊!”
楚欢接过圣旨,道:“圣上隆恩,下官万死不能报也!”
马宏哈哈一笑,令人上茶来,这才让郎毋虚和楚欢在厅中落座,随即才向楚欢道:“楚大人,本来你今日刚入京,该好好歇息两日,可是有一桩大事,却不得不叫你共同商议。”
楚欢奇道:“却不知是何等大事?”
马宏看了郎毋虚一眼,郎毋虚心领神会,立刻道:“楚大人,你不久前刚从西北回来,西北的情况,你该比我们更清楚,这桩事儿,就是关于西北的问题。”
楚欢心中一紧,问道:“西北的问题?”
马宏从旁边的案几上取了厚厚一沓折子,递给了楚欢,楚欢双手接过,先是随意翻看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署名,发现这折子大都是西北官员呈上来的,天山道总督朱凌岳的折子也霍然在其中。
堂中肃然幽静,楚欢先是看了朱凌岳的折子,随即又翻看了其他几道折子。
这些折子,除了朱凌岳,其他诸官的条陈,总结起来便是如今西北依然处在困境之中,百姓缺衣少粮,流寇肆虐,流民随时有暴起的可能,其中有几道折子更是直言,如果不能让西北尽快恢复生产,没有足够的粮饷,军队甚至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总而言之,西北官员的折子,先都是对西北的情况大加渲染,倒似乎西北如今额境况,比西梁人占领的时候还要恶劣。
等到陈词一番之后,便是恳请朝廷赶紧对西北予以援助,几乎每一道折子,都提到了恢复生产,需要大批粮种耕具的字眼。
“这都是西北官员的折子。”马宏淡淡道,指着案几上另一沓子奏折,“这是京官的折子,这些折子本来都是呈送给圣上,尔后转入中书省,就在前日,中书省又将这些折子丢到了这里,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过意思都是大同小异,西北官员哭喊着要粮食,要耕具,要银子,而京官这头,有的是上折子让圣上下旨户部拨粮食,更多的却是提到什么西北自建,让西北人自己恢复生产。”
楚欢不动声色笑道:“西北人自行恢复生产?若是他们有那个能力,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马宏靠在椅子上,“刚看头几道折子,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多看了几道折子,这才看明白,西北那边,是有人要趁火打劫啊!”
“啊?”
马宏冷笑道:“西北三道,立国之前,分成数国,当年风将军平灭西北诸国,那些伪帝伪君倒是死的死,逃的逃,可是各国的地方豪族可杀不得。西北当初最强的一国,便是西关道的越国,越国的都城就在越州,那时候西北诸国也是没少打仗,虽然同属西北,可是互相之间还是有些仇怨的,不过那时候越国势强,越国的豪族可是威风一时,如今的西关道豪族,大都是越国遗留下来的豪族。这一次西关道豪族遭受灭顶之灾,元气大伤,天山和北山两道的豪族找到了机会,那是准备要将西关豪族置于死地啊!”
楚欢皱眉道:“大人说的是以粮占地?”
“楚大人从西北归来,自然是知道这事儿的。”马宏叹道:“你说的不错,折子中所说的西北自建,就是让天山北山二道豪族拿出粮食往西关去耕种。呈上这些折子的京官,大都是出身于北山和天山,他们本就是出自这两道豪族之家,按照他们的说法,两道豪族愿意拿出粮种,但是却要出多少粮种,租多少地,而且还要求免赋三年……这免赋暂时不说,只是这出粮租地,明显就是以粮占地,那是冲着西关豪族杀过去的。”
楚欢不动声色问道:“那朝廷的意思是?”
“圣上下了旨意,西北不能乱,令中书省想出解决的法子。”马宏皱眉道:“中书省便将这些折子丢到咱们户部,让咱们户部想法子。”摊开双手,无奈道:“常言道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户部尚书的位子,本官现在已经感觉到屁股发烫。你们说说,咱们四大粮仓,陈扬仓已经空了,吉平仓维系东北,存粮无多,咱们也动不得,孝陵仓也没有多少粮食,如今河北青天王的残部又开始蠢蠢欲动,韩三通派人守着孝陵仓,咱们户部想动也动不了。倒是剩下一个金陵仓,本官前番接手的时候,到听说金陵仓库存充足,心里还欢喜,前阵子派人往金陵仓去查粮,这不查倒好,一查下去,本官差点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