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确实很愤怒，从他继承大典三十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过话。
可恨，这个小白灵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跟他谈什么公理正义，谈什么权力只不过是一种工具，潜台词就是，如果失去了权力，他什么都不是。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说她尊敬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周蕴的父亲，否则，抛开这一切，就算自己是皇帝，也对她没有任何震摄力。
不得不说，敢对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华朝天子这样说话的，估计现在也只有白灵儿这么一个人，这丫头的胆子，委实太大了。
周玄德脸上挂不住，真的大怒了。
这一喝，登时威棱毕现，身为大华天子的威风与煞气当时便显现出来。
这可是一种久居上位、长时间掌握生杀大权的威势，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涵养得出来的。
这含怒的一喝，周蕴登时头皮发麻，身子发僵，就算是他儿子都有些受不了。
旁边的沐采玉更不济事，直接堆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不过，反观白灵儿，却像是根本没感觉的样子，只是哼了一声，而且还很不在意地挖了挖小耳朵。
“没错，尊敬的陛下，你现在确实可以杀了我，你掌握一国之力，拥有千军万马，杀我一个小女子，又有何难处？
不过，尊敬的陛下，我还是那句话，权力不过是证明自己的一种工具，动不动就暴怒且用权力杀人更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心虚，更加地证明了自己的没底气。
天子一怒可以流血飘杵，匹夫一怒可以血溅十步，可不管是血溅十步还是流血飘杵，都是动用权力之后的暴力结果而已，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个世界上，最低级的武器，就是暴力。
高级的武器，真正的威风，是让人从心往外的敬佩、服气，是用真正的道理来折服人心，让人真心拜服。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世间万事，都是攻心为上，光会使用暴力吓唬人，又是什么真正的威风了？
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想杀你就杀吧，但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屈服，死的时候眼睛也会瞪得好大，一直看着你，对你投以十二分的鄙视。
一个只知使用暴力的君主，从来都不配做一个明君！”
好家伙，白灵儿扯开了嗓门一通长侃，毫无惧色，就算以老皇帝的学识也在那里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