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林嫂!”卫子凌笑了笑,对她的提醒没多放在心里的走出去。
离开叶家后,她没有再回到医院,而是去银行把叶振国给她的一百万转到自已的卡上。
买了一张南湘的火车票,在去美国之前,她要回家一趟,再去看那一个爱她如命的妈妈。
走下南湘火车站,一股莫名的悲伤包围着她,豁别了两年,终于回到了伴陪着她成长的地方,记忆潮涌,所有的情景是那么的熟悉。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何君子把她送到这里,含泪的抚着她的脸,告诉她要去追求自已的幸福,只要是对的就去坚持,哪怕是伤了痛了,没关系,回家里,还有她。
可是之后,她伤了,痛了,头破血流,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家,而她,是她亲手毁掉这个家。
还有在这里,乔政紧紧的拥着她,告诉她,只要再等他两年,他会带她离开,可是……她等不及了,就算等了,他也不会是她的幸福,血缘关系是他们之间不可割舍的关系。
乔政只知道她不是乔宇盛和何君子的亲生女儿,却不知道她是蓝敬轩的女儿,所以他也会不顾一切的钟情她,而她却不能像他那样,不顾伦理关系,这辈子她注定将要负他。
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拉高领子,将外套包得更紧实。
走出站台,卫子凌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上车后,她沉寂了许久,直到司机大叔提醒,她才缓过神来,扯扯嘴角,“麻烦去南湘看守所!”
这是她第二次来那个阴风寒冷的牢室,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拿自已的命去换何君子离开那个罪恶之所,这本来就是她的罪,不应该让最爱她的妈妈替她承担,有时候人生就是那么的无力,很多时候的选择并不是你自已所能左右的,即使你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坐在探视室里,卫子凌一直保持平静,脸色绷得很紧,隐隐颤抖的小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心里的焦急紧张,她比任何人更甚,但她必须勇敢起来,面对这两年她都不敢面对的现实。
何君子在一名女警官的带领下走进探视室,隔着玻璃墙,卫子凌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一头美丽的长发被剪成齐肩,短短两年的时间人迅速的衰老,曾经那么美丽的一个人,可现在被磨折得……
卫子凌再也压抑不住自已的情感,咻的站起身双手扑到玻璃墙上,眼泪哗啦流下,双唇轻颤的喃喊着:“妈妈……妈妈……”
犹记得,那一夜,她满身鲜血的扑到何君子怀里,惊颤惶恐的哭喊着:“怎么办……怎么办……妈妈……妈妈……”
每当她做错事的时候,都只会扑到何君子怀里撒娇的喃喊着:“妈妈……妈妈……”
只要听到她这么一喊,何君子就是再生气,再怎么恨,也只会笑笑的揉着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疼宠着叹一声:“宝贝,妈妈爱你!妈妈真的爱你!”
两年一别,她再也听不到,她再也不可伤心受委屈的时候躲在她怀里撒娇,所有的苦和泪只能往自已的肚子里咽。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何君子见到卫子凌也激动的扑到玻璃墙上,粗糙的手抚着玻璃仿佛就是在抚着她的脸一般,隐忍的哭喊着:“阿茵……阿茵……”
严肃冰冷的女警官拉扯着何君子,将她强按在凳子上,沉声喝道:“安静点!”
卫子凌背手抹了抹泪,坐下来拿起一旁的话筒,直直的凝视着喊了句:“妈妈……我想你!”
好想好想,想你温暖的怀抱,想你柔软的声音,想念你温柔的在耳边哼着童谣哄着我。
“阿茵……你……过得还好吗?”何君子捂着嘴,哑声道。
卫子凌摇摇头,泪水吧嗒的往外涌,“不好!非常不好!”
何君子揪握紧拳头,哑声里有一丝狠意:“他对你不好吗?”
“没有妈妈在身边,我怎么会好呢?”卫子凌伸出抚在玻璃墙上,即使她不是亲生的又怎样,何君子还是她的妈妈,而她,还是她的女儿,谁也无法否定这一点,谁也无法抹消她们之间的感情。
何君子伸出手去,轻笑了笑,眼神很柔和,“阿茵,妈妈这一生没什么希望,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只是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我宝贝的女儿结婚步入礼堂,不能亲眼的看着我的女儿走向幸福。”
“不会吧,这一天不会很久的,哪有女儿结婚妈妈不在身边的,我还等着妈妈出来陪我照顾外孙呢,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还要妈妈你教我呢。”卫子凌在强隐着声,她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那是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意味着何君子的一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妈妈就……”
“阿茵,这不是你的错,是妈妈造的孽。宝贝,听妈妈的话,什么都不要说,把一切都忘了,不要让这一切成为你的精神枷锁,你还年轻,还有自已的生活,还有自已的家庭,以后你会有自已的丈夫,孩子,你还有大好的青春,乖,我们都把这一切都忘了,什么都不要提,不然妈妈付出的这一切都不值得了。”何君子神色紧张,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扣住话筒。
这件事过了两年多了,她一直不愿再提醒,就算让她呆在监狱里到死都无怨言,这是她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她爱她,就算拿自已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