缡若抿了抿唇,丢出两个字,“幼稚。”然后将手中的野鸡丢在地上,拉着烙绝头也不回地走进山洞,理也不理小男孩和他手中的桂花糕。
跑到她的地盘来欺负她的人,真当她是死人吗?不就是桂花糕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烙绝顺从地由着她拉着走,却在走进山洞那一刻,回头看了那小男孩一眼,那似笑非笑充满危险的眼神,直接吓得小男孩僵在原地,差点连手中的食盒都掉了。
好一会儿,小男孩才回过神来,小脸气得通红,缡若从来都不准他进山洞里去的,那小子凭什么进去?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他也不差啊,大家都说他长得很可爱的,为什么缡若就不喜欢和他玩呢?
越想越委屈,小男孩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抹眼泪。
缡若趴在床上翻着那本医书,烙绝看了眼外面的小鬼,也跟着在她身边趴着,开口道,“那小鬼在哭鼻子,你不怕他回去告状?”
其实人家小鬼头也是很有骨气的,才不会有事没事跑回家告状,而且小鬼头那么喜欢缡若,就算要告状也不会告她的状,魔帝陛下这分明就是故意破坏人家的形象。
缡若转头看了一眼,见小鬼头真的在哭,不由有些恼火,身子缩了缩,让烙绝挡住自己的视线,才哼道,“我没看见,而且是你把人弄哭的。”
对上她认真的眼神,烙绝哭笑不得,这是明目张胆地栽赃嫁祸啊!如果不是她不理会那小鬼,那小鬼怎么会哭?
不过他确实不希望缡若理那小子,所以背黑锅就背黑锅吧!
只是如果小鬼真的回去告状还真有些麻烦,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现在城里应该在通缉他才对,若是小鬼出去一说,那他恐怕会暴露。
烙绝看了眼认真学习的缡若,犹豫地开口道,“丫头,如果我和那小子必须要死一个的话,你会选择谁?”
虽然之前缡若是站在他这边的,但是事关生死却不同了,他突然有些害怕。
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不胜数,如果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变得讨厌他呢?
毕竟在他看来,缡若一个人生活在这山林里,就是与世无争的山中精灵,杀人这种事应该离她很遥远才是,就算是她接受不了,他也不会怪她,毕竟所处环境不同,只是,他会很失望吧,毕竟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很喜欢的人,他自然希望她能理解他,能接收完完整整的他。
缡若转头看向一脸复杂的烙绝,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回医书上,喃喃道,“我不想你死。”
烙绝没有说话,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他不是普通小孩子,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很成熟,他知道面临选择是,即便是成年人也总是会纠结好久,甚至最后失去很多,也无法醒悟,但是她却那么明白地告诉他,她不想他死。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必须死一个,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活着,只是明确地告诉他她的选择。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生在世总是需要面对很多选择,需要拿起的东西有很多,必须放弃的东西也有很多,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的又有几个?
父王选择他时也曾犹豫过的,最后他在自己的孩子和魔族的繁荣之间选择了魔族的繁荣,所以他成了魔族的太子殿下。
而魔族选择他这个王,是因为他的能力可以带领魔族走向最高峰。
但是缡若选择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个病怏怏的小孩子,需要她辛辛苦苦研究医术来救他,还要负责养活他,而他除了可以陪着她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那个小鬼头自然还可以给她送些食物来,就这样,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烙绝伸手抱住她,轻声问道,“为什么?”因为情绪不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缡若伸手翻过书页,淡淡地说道,“你是我捡回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死?”
烙绝满脸失望地挂在她肩头上,委屈道,“就不能是因为你最喜欢我吗?”她那是什么话?不能随随便便死,难道就能轰轰烈烈死不成?
缡若哼哼道,“要不是喜欢你,我才不会养着你呢!”伸脚踢了踢某只好吃懒做的漂亮娃娃,缡若命令道,“去做饭。”
魔帝陛下垂头丧气,扯着她的袖子一阵摇晃,“人家不会。”
现在对于卖萌撒娇什么的,魔帝陛下已经越来越没有心理负担了。
缡若翻了个白眼,他不会她好像还真的不能逼他,否则便是浪费食物了。
“笨!”
魔帝陛下直咬牙,又说他笨,不过他还真不能反驳,谁让他就是不会做饭呢?
最后缡若只好牵着垂头丧气的魔帝陛下一起去做饭,只是一出山洞,烙绝脸色就变了,“那小子呢?”
缡若看了看留在地上的食盒,皱眉道,“应该是回家了,怎么了?”
烙绝皱眉问道,“你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吗?”心中已经在计划着晚上跑去暗杀了,虽然他现在力量还未恢复,这样做太过危险。
如果他够理智的话,就应该尽快想办法出城,和魔族的人联系上,但是偏偏他舍不得走。
缡若摇头道,“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虽然那小鬼头每次送东西来的时候都会叽叽喳喳说一大堆,也会说到他爹娘,但是她就从来没有认真听过。
烙绝脸色微沉,对上缡若担忧的视线,不由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