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败站在围场上,一身黑衣,身后斜背了一把漆黑的宝剑。
剑是黑色的,他人也是黑色的。
剑冷,他人更冷。
他的对面,是柳寒烟,一身素衣的柳寒烟。
柳寒烟手中无剑。
她从不用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也不是。
杀人,并不需要剑,任何东西都可以杀人,一根牙签在她手中也是一枚比最快的剑还冷的凶器。
两个人谁也没有动。
高手对决,比的不仅仅是剑法,还有剑气,还有人气。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往往剑出鞘之前,胜负已经出来了。
高手对决之前,都有一番对话,就像当年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一役,月光下,白衣胜雪,两人便有一番对于剑的对话。
未战,叶孤城已经败了。
独孤败开口了,剑冷,声音更冷:“我五岁练剑,十五岁时小成,与人役三百八十七场,从未有败绩。如今,我已久未出剑,只求一败。”
柳寒烟问:“你学剑?”
“学剑。”
“何为剑?”
“剑即为人,人即为剑,所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错。”
“你说。”
“我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剑在哪里?”
“天下。”
独孤败眯上了眼,天地万物都在心中转动,这一刻,已然是禅宗的忘我境界。
柳寒烟笑了,她说:“武学的最高境界,不是禅。”
“那是什么?”
“是女人。”
“女人?”
“红颜祸水,可以亡国,试问天下谁人能以一人之力亡国?也只有女人。”
“那又如何?”
“我是女人,所以我是最高的武学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