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为什么,老天老是爱给我们开这种玩笑,为什么?”
李炫静静的立在窗下,心情起伏,是啊,如果自己不用报什么仇,如果南宫琦不是自己的叔叔,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再也许……他就不会伤害施清萌,可以和她平平静静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偏偏造化弄人,明明两个人相互相爱,相互间又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让两人永远也无法在一起。
想到这里,李炫唯有苦笑。
“我好为难,我真的好为难,九王叔对我一片情深义重,为了我,宁愿让不要自己的性命,为了我,他可以不要皇位,李炫也一样,为了我缕缕受伤,我明明爱着他,偏偏他和我父皇的死脱不了干系,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他呢,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老天,我该怎么办?”
“我明明爱着他,我明明爱着他。”
李炫听到施清萌这几个字,心脏仿佛给强大的电流击中,身子重重一震。
“萌儿,我有你这一句话,我李炫此生就无悔了,明天,我就会永远的离开望月,离开你,你就不用痛苦了,到时候,九王爷继位,你就是母仪天下,我此生能为你做的,就是永远的离开,不让你为难。”
李炫在心里对自己说,每说一句,仿佛自己的心就在寸寸裂开,变成粉末,飞到风中,从此再也无法复原。
这一夜,李炫在施清萌的窗外,整整守了一夜,施清萌的心情不好,也在窗前站了一夜。
一个心里想着对方,一个远远的望着,瞧着对方。
但是,就因为那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让两人永远也无法走到一走。
整整一夜,李炫就这样望了施清萌,在窗外坐了一晚,甚至连眼睛也不愿眨一睛,因为,他知道,过了此夜,今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能多看她一刻,便是一刻。
终于,天色,在无声无息中亮了起来。
李炫知道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他并没有向施明烊要那百万大军的军符,只是带着自己数十名亲信手下,去找龙逸安,生也摆,死也摆,这一次去,是他人生里最后的决战。
施清萌想了一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何可怕的事情,可是,要发生什么事,她偏偏又说不上来。
在花园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便来到冷宫的一角,冷宫中,几名被打入冷宫的女子,在清扫着清冷的院落。
忽然,一名女子回过身来,见到施清萌,不禁一笑,道:“公主,你怎么来了?”原来,竟是被打入冷宫的兰妃。
本来,兰妃和南宫琦同流合污,本该处死才是,但是,在千均一发的时候,总算是救了施清萌一命,因此,被打入冷宫,充着奴役,清扫这冷宫的院落,了此一生。
施清萌一愣,没有想到,无意中竟然来到这里,虽然,她勉去兰妃的死罪,可是,毕竟父皇的死和她有关,见到是她,转身便走,却听兰妃在身后叫道:“公主,其实当初,皇上的死跟李将军没有关系,是南宫琦,全是南宫琦,南宫琦以你做要挟,李将军又是南宫琦一手带大,他不想伤害你,又不想陷南宫琦于无义,才向你隐懑了皇上的死因,事实上,皇上的死,跟李将军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施清萌心中一阵难过,头也不回的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公主可以不相信我,不过,我要给公主看一样东西。”兰妃一面说着,一面从身上拿出几封信来,交给公主,道,“公主,你相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不过,人一生中,又能遇到多少真心诚心,两情相悦的人,这几封信,是我无意中在南宫琦的书房里找到的,一直没有给人说,不过,我看得出来,李将军对公主一片真心,特意让公主看看,李将军所做的事情,并非自己愿,而是迫不得已。”
兰妃把信件放在公主的手中,转身离开。
施清萌瞧着手中的信,本不想去看,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李炫的事情,于是,扯开信封,一封封的看了起来。
这些信件,从内容看上去,不是寄给谁的,而反更像是南宫琦自己亲手记录了自已身边发生过的事情。
从他年幼时爱上比自己大的苍兰,也就是李炫的母亲,到遭到了苍兰的拒绝,再到将苍兰送给弱辽的皇帝,再到苍兰被打入冷宫,受到如何的痛苦……一直写到为何将李炫培养大。
看完信的最后一封,几乎连施清萌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没有想到,李炫的一生,竟如此波折,和自己的人生相比,李炫的人生,简直就从来没有开心过,从懂事开始,南宫琦就开始在他的心里灌输仇恨,可是,李炫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生最敬爱的叔叔,其实正是害得他一家人家破人亡的最魁祸手。
终于,施清萌心中狠狠一痛,手中的信纸掉在地上。
李炫受的苦真的太多了,可是,她还让他这么难过,其实,父皇的死,跟本和李炫无关,她却硬是把那份仇恨,硬塞在李炫的头上,如今想来,自己是怎么狠心。
不,她要去找李炫,她要去找到他,告诉他,放弃仇恨,从今以后好好开始,也不要去报什么仇了,北辽的皇帝龙逸安,根本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是当年苍兰在冷宫中给人抢走的那个孩子,南宫琦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李炫和自己的亲生兄弟相互残杀,原来,李炫的一生,都活在南宫琦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中。
想到这里,施清萌放开脚步,不顾一切的向李炫的房里奔去。
可是,来到李炫的房间,等侍她的,确只是空无一人,人去楼空。
施清萌忍不住有点着急,问一名打扫房间的侍女,道:“李炫上哪里去了?”
“禀公主,李将军一大早,就离开了,也没有说去哪里了。”
施清萌正在担心,忽听一个声音道:“公主,李将军是带着九王爷给他的百万兵符去找北辽皇帝龙逸安报仇去了。”施明烊身边的一名亲信子夜,向施清萌躬身一礼,道,“公主不必为李将军担心。”
“什么,他真的去找龙逸安报仇去了。”施清萌一声惊呼,“天啊,龙逸安是他的亲生哥哥啊,如果,他知道自己杀死自己的亲生哥哥,这外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不行,我要去找他回来,告诉他真相。”
施清萌正要出门,却听子夜道:“公主请留步,小的今天来,是想告诉公主一件事情,九王爷他……身患怪疾,连宫里最好的太医,也没有法子,九王爷让小的来,是想请公主过去。“
“什么?”施清萌一声惊呼,失声道,“九王叔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九王爷忽然高烧晕迷,请太医来看,太医说是因为九王爷过度劳累,引发体内的恶疾,刚才,九王爷好不容易醒来,不吃不喝,就想见一见公主。”
“天啊。”施清萌一张脸惊成白色,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事情,一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由子夜带路,来到施明烊的房里。
果然,一来到施明烊的房里,就见施明烊的房里,围了大群太医,严然已经把施明烊当成未来的皇帝。
众人一见到施清萌,立即让开,让出一条路来。
施明烊面色苍白,一见到施清萌,试图坐起身来,却又无力的倒下去,施清萌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惊道:“九王叔,你没事吧?”
施明烊一溥锐的唇锐,此时,竟如同纸一样苍白:“萌儿,我……咳咳,我没事,只要见到你,我就没事了。”一面紧紧的握着施清萌的手掌,如同握住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施清萌见他面色苍白,手指冰冷,也吓了一跳,向太医道:“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犹豫了一下,向施明烊看了一眼,道:“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施清萌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扶施明烊躺下,道:“九王叔,你先躺一下,我去去就回。”
“不要,萌儿,你不要走。”施明烊握住她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九王叔,我不走,我马上就回来。”施清萌解释放开,施明烊主才放开她的手,瞧着她道,“萌儿,你快些回来,你看不到你,我心里就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