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地,有人迈步走来,笑着说:“雪狸妹妹怎么站在外面?被夜里的凉风吹坏了,可怎么好!”
雪狸笑着看向那人,说:“雪狸可没有那么娇弱。二皇兄怎么过来了?”
齐王举起手中握着的玉瓶,说:“皇兄得了琼浆玉露,欲与皇妹分享。”
雪狸说:“二皇兄,这可不好。祖宗明律,在祭典前后必须斋戒,不能饮酒。”
齐王笑:“这可不是酒。这是百花香露。”
“哦?”雪狸笑着说,“看皇兄的样子,这必是难得的奇物了?”
“那是!”齐王很开心,“取百花之精髓,然后一同融在净水之中,又在地下埋上十年,再取出来,放到深潭之中浸润百日。这番工夫养出来的,可不是奇物吗?!”
雪狸说:“当真是。但不知皇兄如何得来?”
“难道本王不能自己养吗?”齐王说,又扬了扬那玉瓶。
不大的瓶子,即便是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出来,亦不过是满了一茶碗。
雪狸笑着对齐王顿了顿身,说:“皇兄当真是让雪狸佩服。若是让雪狸花费如此多的工夫与时间,只为求得这一小瓶玉露,断然是不能够的。——雪狸倒是不敢饮了。”
齐王笑:“雪狸皇妹可是咱们大萧最美丽的公主,自然是本王最疼爱的妹妹。本王怎么会不舍得这一小瓶玉露!妹妹此说,可是和皇兄见外了。”
雪狸笑着,又顿了顿身,说:“算雪狸说错话,望二皇兄莫要见怪!”
齐王笑,拉着雪狸,走进寝宫里。
夜空下。
晟掣皇帝伫立着。
他有些寥落,有些抑郁,有些沉重。
他不想这么伫立着,毕竟,他今夜是住在皇家宗庙旁的行宫里,而明日,他便要祭拜历代先皇。
风,凉凉地吹着。
内监驱步上前,轻声说:“皇上,回宫安歇吧?”
晟掣皇帝却沉声说:“退下。”
没有人敢再近前。
齐王有些吃惊地看着那尊白玉小像,说:“皇妹怎么带着它来?”
雪狸笑着说:“雪狸现在离不开它了。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齐王笑,目光之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晟掣皇帝忽然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这不安究竟来自哪里,却频频地看向雪狸的寝宫。
其实,他伫立的地方,距离雪狸的寝宫很近。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敢,那么,仅仅需要行下数十个脚印,他便能够见到雪狸。
齐王将玉露倾于玉碗之中。
晶莹清透的模样,仿佛只是净水而已。
但是,香气却奇异。时而浓厚,时而轻淡。时而若有若无,时而充溢着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