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狸用力地推开了晟掣。
她凝重地站在雪狐的坟前。
晟掣小心地唤:“雪狸……”
但是,蓦地,从雪狸的眉心里,飘出一股轻烟。
轻烟如一段绸带一般,飘向上空,然后飘落地。
一触地,便化成了一袭如华裳一般的白发。
不,那不仅仅是一袭白发。
晟掣与宁翰,与所有的侍女及侍卫,震惊地看着那个白发曳地的男子。
雪狸没有昏厥,但却很虚弱。
而晟掣,迅疾地接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阴冽凝视着雪狐的坟。
他没有说话。
不,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雪狐的坟。
雪奴浑身颤抖地,紧紧地看着阴冽。
雪狸顾不得去思想,阴冽为何会从自己的身体里飘出来。
她看到一种悲伤。
异常深沉的悲伤,曾经在她的身体里异常迅猛地涌动着的悲伤。
可是,此时此刻,这悲伤,在阴冽的身上。
似乎,他的存在,便是悲伤。
雪狸蓦地叹息。
阴冽缓缓地回头,看向雪狸。
他紧紧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的,却不再是十足的冰冷:“你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我的头发不是紫色的?”
雪狸无比哀伤地看着阴冽。
阴冽的声音,愈发地悲伤而哀痛:“我拥有着绝对纯正的雪族血统,我自生来,便拥有着紫眸与紫发。可是,族长却囚禁我一夜……”
雪狸无比悲伤地看着阴冽。
阴冽忽然变得异常激动:“只因为,他要阻止我带走雪狐!只因为,他要用雪狐的青春与美丽,去媚惑中土大国的年迈皇帝,去给雪族寻求一个所谓的长久生存之法!但他错了!雪族从来都是一个高贵而轻灵的部族,雪族从来都不需要异族人的协助,雪族从来都不需要异族人的施舍!”
雪狸心念一转,吃惊地说:“你恨我的外祖父?”
“对!我恨他!我恨他送走雪狐!我恨他令我一夜白头!我恨他让神圣的雪族族徽沾染尘世的污垢!所以,”阴冽眸中的阴冷与冰冽,如刃,如锋,“我杀了他!”
雪狸一字一顿地问:“你,杀,了,我,的,外,祖,父?”
“对!我杀了他!三年前,我的巫术已经无人能敌,我哪怕只动动一个小指头,亦足以隔空隔壁,杀他于无形之间!可是,”阴冽忽地变得异常悲伤,“可是,雪狐为什么要那么早地离世?她为何不等我学成巫术,为什么不等我去救她出来……”
雪狸紧紧地看着阴冽。
蓦地,阴冽逼近雪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