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长恨歌2:陋颜无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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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苏云雨在走了接近七八天日程的路后,身体就像被抽空了般,一片枯枝败叶,焦味浅淡,乌黑的泥土中冒出一两棵青翠的小草,随风摇曳着。

发丝千华飞扬,在倒地的那一刹那,苏云雨几乎觉得自己就会这般去见阎王了。

头顶的残败树枝发出吱嘎的晃荡声,鼻子间触到一颗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嗅了嗅,一股独属于青草的香味吸纳入胸。

眼皮开始打架,她真的是很累了,累到连呼吸都感觉是个累赘。

清洗湛蓝苍窘,滑过一声悲鸣的啼叫,那是魅阁山顶处的雄鹰,此刻悲怆嘹亮的嘶鸣盘桓在整座树林中。

苏云雨一个激灵,想入睡的念头就此打消,但是身体已经殆尽,真的是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正在此时,她突然听见有些细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是孩子的呼喊,又像是马蹄的践踏声。

“娘---娘---”玉诺骑着一匹矮小短骢毛的小红枣马得得一路狂奔而来。

本就荒芜没有半点野草的树林,从他一进来就隐约看见那边的大树下躺着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主子,只管一路奔了过去,待走近一看,玉诺吓了一跳。

苏云雨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鬼,眼睛周围深深的沟壑,显示着她生命的无力挣扎,玉诺一下马,当横一把把苏云雨给抱了起来,虽然人个头小,但是力气却不是当仁不让的。此刻的苏云雨瘦的跟皮包骨一般。

腕骨纤细的好似一拧就会断裂,他都不敢碰她。

小红枣马个头小,勉强能撑起苏云雨一个人,而玉诺只能跟在身后跑。

跑出几里路看见正往这边赶的苏和,玉诺若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挥舞着双手使命的叫喊着。

苏和眼尖一眼就看见马背上的苏云雨,一甩马鞭驰骋而来,还未靠近便一个翻身落马,撩起衣摆大马流星,眨眼就来到了苏云雨跟前,二话不说便搭上她的脉搏,顿时脸色骇然,大变。

横抱起苏云雨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命令所有紫轩阁的人回阁。”

玉诺一听,脸色也是一阵惨白。飞身跨上小红枣马就向京都跑去。

一时间天下大乱,京都那一站,南粤北越东陵大败,鬼帝是何许人?既然能以京都为诱饵就能把天下当成一个废屣,于他,谁都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一场大火烧了京都大大小小的城房,只有辰王府毫无反应,外面火光照应,里面像是被隔空了一般。拓跋煜辰仰望着那如天降火雨的流星,心中骇然,负手站在大门口,望着街角的尽头,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吧!

涵慧妃推着轮椅跟他并肩,抬手握了握他的手,冰凉刺骨,冷的梀然,拓跋煜辰浑身一僵,低头看她,她的脸映照在这滔天大火中竟然有种沧桑的美。

“大破而大立。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笑着说。眼角是一滴明珠般的泪。

那时的拓跋煜辰突然被针扎了一般,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等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涵慧妃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而从那一天以后,他再也没看见过她。

他的母妃,关了他十年的女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桌上一瓶绿色的液体,千灵花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影。

鬼帝也没有再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交到了拓跋煜辰的手上。苏毅也带着三十万军队从隐谷出来了。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一直和东陵在火拼的并不是苏毅,而是由鬼帝带领的一部分紫轩阁人士还有一些是从魅阁内调出来的死士。

苏毅以及三十万军队却是在一夜间被鬼帝带进了一片与外界隔离的桃园,他们称之为隐谷。

而,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拓跋煜辰不明白涵慧妃难道不是自己要坐上一统天下的地位的吗?为何做到这个份上却撒手不管了?

也许纠结他一生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一个月后,天下再次动荡,并没有如涵慧妃预料的那般,其他三国现在是国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只要拓跋煜辰率兵攻其三国,即使一个个的攻打,经久不长便能将其他三国收于旗下。

毕竟这次攻打翰林,三国都是派出了主力干将的,几十万的兵马在一次的焚烧和屠杀中被绞碎的七零八落,就好比一个胀气的球,一根银针便能戳破它。

唯一除外的是南粤,竹曜却是预料之中的意外,他并没哟追随而来,所以一切还并未掌控,逃出升天的还有萧银。

火势炎炎,萧银的衣袂一角被点燃,一剑挥下斩去,却看见身后站着的一粉白粉白的娃娃,通身都是白色,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珠,如琉璃透析,闪烁着熠熠光华,她笑着向他伸出手:“我带你走!”

萧银是认识她的,是那个一直窝在苏云雨怀里的娃娃,当下也没思考便把手交给了她。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救他并不是苏云雨,而是竹曜。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脱节,一个月后飞流天下的传言更是让天下人慌了神。

紫轩阁阁主病重,飘渺阁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能救得阁主,天下安宁,救不得,天下陪她一起埋葬。”

南粤国,竹曜坐于朝堂之侧,仅次于天诺帝。

众朝臣,又开始喋喋不休的争论,只碍于威龙王爷和皇上没有大打出手。

竹曜凝眉望着底下的一片混乱,战争不仅给普通百姓带来了心里恐惧,这些朝堂忠臣,诗书满腹的文臣又哪里经得起如此的催压。

瞟了一眼座上的加诺,他仍旧像是个孩子一般,左手抱着那独眼玩具,右手支颐,愣愣的望着下面的情况,仿若未闻,置身于世外。

早朝过后,竹曜去了加诺的寝室,见他正趴在床上摆弄着布娃娃,崆峒无神的双眼犹如深渊,灰白色的眼珠宛若天上黯淡的星辰。

竹曜想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咽了下去,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眼里满是歉疚:“叔叔失手了,你可会怪罪于我?”

床上的人并未因为他的话停止手中的动作,仿佛并没有听见他的话,扳弄着布娃娃上快漏线的地方,手指一下一下往里抠。

空洞的眼睛冰冷淡漠,嘴唇抿的紧紧的。

竹曜探手把他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叹了口气:“加诺,南粤是你的天下,有时也该上心一些。叔叔不能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你要去哪?”声线平稳,出口,仍带着点点奶气,却清爽干净。

竹曜一听他回应自己,认为这孩子肯定是担心自己,于是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笑道:“叔叔哪也不去。等你长大一些,叔叔总要丢手的,加诺才是我们南粤国的皇上呀!”

笑声中夹着宠溺,声线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温暖如夏日春风,让人心里一暖。

“既然我才是南粤国的皇帝,为何所有的人都只听你的?”

竹曜惊愕的看着在他眼里还只是个孩子的南粤王,他的眼里分明有种尖锐的东西在滋长,他狠狠的把他推开,甩手走下床,朝着门外喊着:“白螺白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