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月从小到大就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她是来自偏远山区的农村,原本那里的生活条件就不好。因为她的父亲是个手艺人,走南闯北,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才让自己的两个孩子读书识字。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她母亲因为农村的条件差,患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开始的时候,只是阴天下雨有些反应,后来的时候,只要天气有一些变化,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这对生活本就不宽裕的家庭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因此水明月性格比较坚韧,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上大学的时候,主动提出承包自己寝室的卫生,就是为了能赚一餐的饭钱。这可是很没面子的,可她愣是若无其事地做了整整四年,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就是这样一个能忍常人所不能人的女孩子,竟然被季风气得要动手。可见季风说的话有着多么大的威力。
“季风,你给我站住!”水明月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立刻就有办公室里的人伸出头来看个究竟。
季风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就迈步走进了销售部的办公室。水明月几乎是冲进销售部办公室的,她一进去就看到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看着她。如果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会挤出一丝笑容,跟大家打个招呼。可是今天她太生气了,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就被人说是更年期。此刻的她完全忘记了今天的初衷是问季风为什么不做业务,现在这个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水明月见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立刻就意识到刚才那一嗓子所有人都听见了,她一脸寒霜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才把肩上的坤包拿下来,扔在了桌子上。连电脑都没开,就回头瞪着季风,恨不得咬上一口。
季风根本就不看他,他从抽屉里拿出茶叶,然后若无其事地拿着茶杯去了门口的开水器泡茶去了。他回来之后,看到水明月依然没有转头,而是一直盯着他看。
季风笑了,他放下茶杯和茶叶筒说:“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污渍吗?”
“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看着你?”水明月见季风故意装傻,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季风摇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你”水明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难道像泼妇一样指责季风为什么说她更年期提前?如果旁边没人看着的话,她估计能说出来,这个时候,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这一刻,她真的很期盼同事们都出去跑业务。可是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大家伙能拿下来的业务早就已经拿下了,拿不下来的或者是有可能拿下来的,都放到下一个月做。因此,今天办公室里的人员最齐全。
虽然说不出来,可是却不代表她能咽下这口气,因此,她什么也不做,干脆把椅子转过来,就这么看着季风。
“水小姐,你能不能不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的,呵呵呵?”
“本小姐天生丽质,能看上你?”水明月逮住一个机会,就开始嘲讽季风。
可是她这一招对季风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就是在逗她开心,他说:“没看上我就好,我可是已经结过婚了,我对我妻子很忠诚的,呵呵呵?”
“就你这种人还有女人跟你,你老婆当时肯定是被什么迷住了本心。”水明月一脸不屑地说。
季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脸笑意地说:“我结婚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只是为你老婆抱屈,竟然被你这种人给祸害了。”
“你对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季风一脸认真地问。
“拜托,你别自我感觉良好好不好?我会看上你这种人?”
季风拍着胸口,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那就好,我怕我禁不住你的,会做出对不起我老婆的事情来,呵呵呵?”
水明月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就打向了季风的头,季风很轻易地捉住她的手,摁在了桌子上。水明月的另一只手又打了过来,也被季风捉住了。
“君子动手不动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我不是君子,你好像也不是什么君子。”水明月说话的时候,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季风的双手。
季风一脸恍然地说:“我忘了,你是小女人,以前的时候孔圣人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对就是这句话,女人就是不可理喻,既然没看上我,干嘛这么盯着我,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人产生误会?”
看着季风一脸欠揍的模样,水明月恨不得将其打得万紫千红,无奈她的手被季风紧紧地捉住了。水明月猛地一挣,试图趁季风没有防备的时候,抽回自己的双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季风竟然乘机松开双手。她用力过猛,在惯性的作用下,她的身体猛地往后仰,椅子也倒向了后面,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
幸好她前面还有人坐着,椅子背挡住了桌子,才使得桌子没有顺势倒下去。尽管如此,她桌子上的东西也是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茶杯也撞翻了,里面还有昨天喝剩下的水,把坐在她前面的魏子平的衣服洒湿了一大片。电脑主机和显示器因为跟桌子的接触面积比较大,只是滑了一点就稳住了。
大家都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加上他们两个坐在拐角,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们。所以,办公室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特别是被殃及池鱼的魏子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明月没想到季风无耻如斯,她扶着椅子站起来就要跟季风拼命。
季风义愤填膺地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纠缠我,我已经结婚了!”
这一下,所有人看向水明月的眼神都有了变化。水明月彻底爆发了,她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就像是发疯了的母狮子,粉拳不断地朝季风的身上招呼。同时张开嘴,找机会咬季风。
季风当然不会让水明月咬到他,不过却没有拉住她的手,而是任由她的两只粉拳雨点一般打在他的身上。
他一脸歉意地说:“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你就打个够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水明月的两只拳头不停地落在季风的身上。她的行为终于惊动了隔间里的刘茹,她出来就大喝一声:“水明月、季风,你们在干什么”
见刘茹出来了,办公室的人们不再坐在那里看热闹,金艳、窦金佳和褚青玲抢在刘茹之前拉开了水明月。被拉开的水明月还想冲过去打季风,可是三个女人拉地太紧,她挣脱不开。
刘茹一脸寒霜的走到跟前说:“季风、水明月,跟我去办公室,其他人都赶紧做事。”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从刘茹的办公室里出来了,一先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其实,两人什么也没有跟刘茹说。水明月是因为难以启齿,季风根本就不想说。因此,刘茹给他们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之后,就让他们出去工作了。六七十年代的企业领导是要关心下属生活的,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存在,见他们不说,刘茹自然也就不好问。
季风见已经把水明月逗弄的差不多了,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然后关上电脑离开了办公室。他刚走出办公室的门,水明月就拎着坤包在同事们的注视之下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