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的接风宴很快便结束了,在座的大小官员本就是为钱十川而来,如今见他见了玉玲珑后,心思不属,哪里有不识趣的,都很快便告辞了。
钱十川却并未着急离去绛仙楼,而是与梁妈妈见了面。
钱十川也拐弯抹角,直接道:“梁妈妈,不知玉玲珑的赎身银子多少?”
梁妈妈道:“哎呀,钱爷,你这上来就这么一问,实在是惊住了老身。实话跟你说,这玉玲珑乃是我绛仙楼辛辛苦苦培养了近十年才养出来的好苗子,但凡她吃的用的哪个不是精品,就说她日日里泡澡的药材一日就得百两银子,更不提为了淘这个方子费了多少银子,再者她现在是我们绛仙楼的台柱子,老身年纪也大了就指望着她养老了,实在是不便赎身啊。”
钱十川板起了脸:“你可知我乃相爷府的人?实不相瞒,我赎这玉玲珑,可是为她找了个一步登天的好去处,你可知若是不允,得罪了相爷府,在这金陵城,你这绛仙楼可就开不下去了。”
梁妈妈面色犹豫,道:“哎呀呀,您这实在是为难老身啊,这这这,让老身再好好考虑下如何?”
钱十川道,“你好好考虑,尽快给我答复。”
梁妈妈看钱十川离开后,赶紧赶到了赵管家处,跟赵管家汇报了钱十川想要给玉玲珑赎身一事。
赵管家心中暗道王爷英明,竟然早就想到这钱十川会为玉玲珑赎身。他回道:“他要赎给玉玲珑赎身,你觉得要多少银子合适?”
梁妈妈道:“竟然真准玉玲珑赎身吗?赵爷,这玉玲珑马上就要满十六岁,正是要挣大钱的好时候啊,若是留着她,在她花期未过之前,至少能给楼里挣得几十万两啊,请赵爷深思啊。”
赵管家道:“这是主子爷的决定,你就按照赎身的意思办理,不必多问。”
梁妈妈道:“若是叫老身来说,必要五十万两银子才能让她赎身。”
赵管家气笑道:“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若是一个普通的妓院老鸨,知道是相爷府的人来赎人,你敢这么开口吗?”
梁妈妈不禁踟蹰,道:“那就二十万两?再低可就不是花魁娘子的身价了。”
赵管家沉吟道,这个价钱应该就是钱十川能在众人身上榨取的极限了,再多众人未必买账,于是点了点头,又道:“近期对玉玲珑好一些,总得让她记着你的点好,免得她以后攀了高枝,找你麻烦。”
梁妈妈忙感恩戴德道:“多谢赵爷提醒,多谢赵爷提醒。”
这边梁妈妈勉为其难的跟钱十川回复要二十万两银子才能赎身,钱十川一听,心中觉得价格也算合理,可这银子他也着实犯愁,毕竟他只是相爷府的一个管家,且近几年早已被排挤的都要到二门外了,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再者若不是从小跟着相爷的情分,相爷还最是信任于他,他又哪里能得到道金陵的任务?他也算是最了解相爷的人,知道他心里一直未忘记赛飞仙,这玉玲珑及似赛飞仙,若是能带回去,必然能讨得相爷的欢心,而玉玲珑为了在后宅站稳脚跟,必然与自己联手,自己才能得到大管家应有的风光,这赎回玉玲珑一事,还得落在这些要讨好相爷的官员身上。
钱十川这边为银子犯愁,而消息灵通的人皆已知道他要为玉玲珑赎身。
知府江翱正与幕僚商议此事情。
江翱道:“这钱十川竟一见到玉玲珑便喊飞仙夫人?还行跪拜大礼,如今又闹着为玉玲珑赎身,这其中,你们可查探清楚了?”
幕僚道:“相爷,属下已从钱十川的随从入手,探查此事,只是那随从所知有限,并不知何为飞仙夫人啊。”
江翱道:“此事定要慢慢探查才是。不过,现在的赎身一事,你们怎么看?”
一幕僚道:“依属下猜测,钱十川赎这玉玲珑极有可能是为了献给相爷大人。”
另一幕僚道:“属下也是如此猜测,若是如此,大人可要考虑好是否要向他卖这个好,毕竟已他一个管家身份,万万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银两来。”
江翱捋着胡子沉吟,我一向对玉玲珑也礼遇有加,若是她能进入丞相府,与她打好关系,说不定能助我一臂之力,这枕头风的威力向来不可小视啊。于是道:“以先生们看来,我应该出多少银子才是?”
一幕僚道:“大人出多了不行,出少了也不行啊,依我看便出五万两如何?”
江翱点了点头,吩咐人明日再将银票送至钱十川处,又吩咐道,明日里备好各色名贵首饰,送至玉玲珑处。
金陵城里暗地里的风起云涌暂且不提,且说绛仙楼这里,梁妈妈带着满面笑容来到了玉玲珑处,玉玲珑正要向她行礼,却被她一把止住了,道:“我的儿,从今日里,你可就无须向我行礼,赶明个啊,我得向你行礼了呢。”
玉玲珑困惑道:“妈妈何处此言?”
梁妈妈笑着拉着她的手道:“有贵客要为你赎身,你啊,就等着去京城享福去吧,只是以后富贵了,可千万别忘了妈妈啊,妈妈虽然日常对你严厉了些,可是那也是为你好,你瞅瞅,如今,可不就是凭着一身本领,被京城来的钱爷给看中了吗?”
玉玲珑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个人,心中一惊,“妈妈可是答应了他?”
梁妈妈道:“客人也是大方,要出二十万两为你赎身,妈妈见他也是诚心诚意,又给你找个了富贵的好去处,当然答应了。”
玉玲珑如遭雷击,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一时根本消化不了,若是她被人赎了身,更不知要飘零至何处,京城,距离金陵要不下千里之遥,这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梁妈妈只顾着说自己的,“这几天啊,你也无需接待客人,也无需表演,只好好养好自己便是,对了,你不是一直讨厌怜桃吗?以后妈妈就将她调离你处,省的啊碍了你的眼。”
便有婆子上来,将玉玲珑身后的怜桃拉了过去,怜桃大惊:“小姐,怜桃不要离开你啊,怜桃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要去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了,不能这样就抛下怜桃啊……”
梁妈妈直接道“何时变得这么不懂事,还不堵了她的嘴拉下去。”又对玉玲珑道:“玲珑小姐,你好好歇息便是,老身这就不打扰了。”留下玉玲珑一人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