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点了点头,“小乙哥,我随你走。”
陆小乙见玉玲珑点头,这才雀跃,“玉儿,我们合计合计哪一个时段走,最不惹人注意,一定要有他们发现你失踪之前到达渡口处。”
玉玲珑想了想,道:“小乙哥,每日下午我都有一段时间用来泡焚雪方,那段时间里我可以遣走所有人,大约有一个时辰,都不会有人来打扰我,我们便那时出发,如何?”
陆小乙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玉儿,只是我出去后,再进入绛仙楼便难了,还需再想其它法子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绛仙楼才是。”
玉玲珑看着苦苦思索的陆小乙,俏皮一笑,“小乙哥,你可知我为何日日攀爬这颗大树?”
陆小乙双眸一亮。
“这棵树是距离绛仙楼墙外最近的树,看见了那棵枝桠了吗,只要我提一口气,踩到枝桠的中部,再轻轻一跃,便可跳到墙头,可到了墙头,要跳下去的时候,就得麻烦小乙哥了……”
陆小乙看着玉玲珑说道此处粉面含羞,傻笑了下,道:“这有何难,我接着你便是。”
二人约定下午申时,以猫儿叫声为暗号。计已定,二人便各自回去准备,陆小乙带着陈香儿急匆匆的往回赶。
一路上,陈香儿多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小乙哥,你真要带玉姐姐走吗?”
陆小乙转过身,看着陈香儿,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香儿,小乙哥必须要带她走,不然,你玉姐姐总有一天会……,但你放心,等风声过了,我还会回来的,你到时候记得跟陈叔说一声,叫他别担心。”
小乙哥的手如往常一样,干燥温暖,只今日里,只此时处,陈香儿确定,他对自己仅剩下兄妹之情。
陈香儿想到此,紧紧投入陆小乙的怀中,小小声,呢喃道“小乙哥,若是,若是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陆小乙被她紧紧抱住,也吃了一惊,待反应过来却没有听清陈香儿的话,“香儿,你说什么?”
陈香儿飞快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小乙哥,你和玉姐姐一定要快点到渡口,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会求菩萨保佑你们的。”
陆小乙笑道:“你放心,这金陵城就跟我的后花园一样,什么路我都熟悉,我早就找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到时候顺着南街走东南巷子,很快便会到了。”
陈香儿目送陆小乙回了家,自己却在巷子口站了良久良久,才往家赶去。
却说陈香儿早上并未来得及为孙慎之准备早餐,但方秀秀却趁着早起磨豆腐的时机,费劲千辛万苦,才将一碗豆腐脑翻墙送到孙慎之处,跳下来的时候,即便方秀秀已然很小心,仍是洒出了好些,刚出锅的豆腐脑极热,洒到方秀秀手上的一些正覆在了昨日里挨打的红肿的地方,愈发显得她的双手惨然。
听到方秀秀轻声呼唤,原本正在床上哀声叹气的孙慎之一下子跳了起来,将方秀秀拉进了屋内。
方秀秀此时穿着粗布麻衣,因为早起磨豆腐又攀爬,白皙的脸蛋上映着红霞,微微的娇喘更显得玉峰挺拔,孙慎之将方秀秀拥入怀中,摩挲这她的后背,“秀秀,你真好,还记得为我送来早饭。”
“公子,秀秀早上见香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再没回来,便想着公子也许没有吃饭,哪里顾得许多,便将秀秀的早饭给公子送了来。”
孙慎之闻着豆腐脑的清香,哪里顾得许多,几口便喝完了。恰在此时,方秀秀肚内响起咕噜噜的声音。
“秀秀,你也饿了?快些回去吃饭吧。”
方秀秀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孙慎之察觉有异,问道:“怎的了?秀秀”
方秀秀羞赧道:“无事,无事,公子吃饱了就好,秀秀这就回去了,我还有一堆活要做,做不完又要挨打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孙慎之急忙拉住了方秀秀,这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把你饭给我送了来,可是我吃了,你便要饿肚子了?我早该想到,你家人对你那么严苛,又怎会让你吃的好?”
方秀秀忍不住热泪上涌,“公子,秀秀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公子吃饱了,秀秀不吃也开心。”
孙慎之感动的亲吻方秀秀的脸颊,“秀秀如此,让我何以为报,你放心,我此生定不负你。”
方秀秀抬起脚尖,飞快的在孙慎之脸上印了一个吻,不待孙慎之反应,便飞快的逃走了。留在原地的孙慎之,先是一愣,接着便微笑起来,他习惯性的摇了摇手,待发觉手中已无折扇,才复又哀叹起来。
陈香儿回到闺房时,孙慎之并未如往常一般热情的迎上来,只是坐在椅子上,忧郁的看着归来的陈香儿,想来这几次带回来的坏消息已然让孙郎不报希望了吧。
“孙郎,我想我们大约能够出城了。”
孙慎之双目大睁,“香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香儿点点头,“如今四个出城的城门皆守备森严,只有将守城的兵士引开,我们才有机会混出城。”
孙慎之点了点头,又问:“可是如何才能让守城的兵士离开呢?”
陈香儿道:“今日是金陵城的花魁娘子玉玲珑的十六岁生辰,金陵有头有脸的人今夜都聚在绛仙楼为她庆生,若是玉玲珑不见了,你说这金陵城会不会乱?”
孙慎之一听玉玲珑的名头,不由怔住了,原来今日已然是她的生辰了,可惜,我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留着了府里,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可玉玲珑好好的在绛仙楼里,怎的会不见呢?”
陈香儿道“你不知道,玉玲珑与我家小乙哥早已私定了终身,他们约定今晚要逃走,只要他们一逃,金陵城的官儿们落了面子,肯定会去追捕他们,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混出城了。”
孙慎之惊怒,“你说什么?玉玲珑跟谁定了终身?谁是小乙哥?”
陈香儿这几日并未见过怒气冲冲的孙慎之,大部分时候是孙慎之都是谦和有礼的,她吓了一大跳,才道:“小乙是来我家挑油卖油的卖油郎,我也不知他们何时在一起的,我只知道,我刚刚才与小乙哥一起见到了玉玲珑,亲耳听她们说申时要逃走。”
孙慎之目光森然,“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果然是真的,亏我之前将她当做巫山神女,不可亵渎,原来她早就……”
“可是香儿,我们怎么保证我们走的那个城门的守城兵士会被调走?”
陈香儿抿起嘴巴,费力的说道,“只要我们将玉玲珑的行踪泄露给他们,他们为了领功,自然会先去追击他们,我们便可趁此机会离开。”
“好!好计谋,香儿妹妹,你果然不曾让我失望。”孙慎之咬牙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