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生为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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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玉玲珑心殇陆小乙

河边二人相拥在一起,天边渐渐亮起一颗又一颗的星子,与点着绿色萤火飞舞的萤火虫交辉相映,极美。

若是往常,依着被自小被训练写诗的玉玲珑免不得脑海里要蹦出些绿玉石、舞转回之类的词,好填作诗词,可如今靠在小乙哥的怀中,她只觉得微醺然,什么都不想想,单单只看着虫儿飞,星子闪,便胜过良辰美景无数。

爱会让人暂时忘记烦恼。

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两人竟没有丝毫察觉,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直到稍后赶来的李二,看玉玲珑靠在陆小乙的怀中,二人浓情蜜意的样子直刺了他的眼,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喝道:“好啊,玉玲珑,你这贱婢,竟敢跟野男人私奔!”

二人瞬间惊醒过来,陆小乙将玉玲珑紧紧护在身后。

之间约莫四五十人渐渐涌上来,将二人包围住。

陆小乙心中好生懊悔,约定好的船只竟然未到,他惨然道:“玉儿,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玉玲珑已从惊慌失措中镇定下来,她望着陆小乙,微笑着说道“小乙哥,是我连累你才是,我今日能走到此处,已然心满意足了。”

李二见玉玲珑像是看都没有将他看在眼里,恼羞成怒道:“好一对狗男女,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私奔的下场,来人呐,将二人给我抓过来。”

众人蜂拥而上,陆小乙拼死反抗护着玉玲珑。

一开始众人被陆小乙不要命般的疯狂所摄,有几人很是吃了些亏。

李二见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陆小乙,气急败坏道:“一群废物,一条胳膊赏银五百两,一条腿赏银一千两,谁要是拿了他的人头,赏银五千两。”

众人一听赏银如此多,心中各有盘算,哪里还留手。

终于有人一刀砍入陆小乙的大腿。

玉玲珑尖叫出声:“小乙哥!”

“你们别伤我小乙哥,要银子是吧,我也有,但凡护我小乙哥的人,我每人给五千两。”

众人一听,不由踟蹰,下手又都慢了。

李二叫嚣道,“好你个臭女表子,老子日常赏你的钱,你竟用来救你的女并头,你们可好好琢磨清楚了,我爹爹可是金陵城的同知,今日若是不按我说的做,回头让你们吃不了兜子走,再者,抓住玉玲珑,她身上的钱我做主,都赏给你们了。”

众人下手又都狠辣起来,竟是刀刀逼迫陆小乙要害。

玉玲珑喊叫到嘶哑:“别伤我小乙哥别伤我小乙哥……”

只是哪里有人听她的,玉玲珑拼命挣脱制住她的人,跑到李二的马前跪下,“李公子,我求你,放过小乙哥,我跟你回去。”

李二跳下马来,用手勾住玉玲珑的下巴,啧啧冷笑道:“瞧瞧,瞧瞧,以往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花魁娘子,如今竟跪在我面前求我,真是……让人浑身舒爽啊,想救他吗?”

玉玲珑拼命点头。

“瞧瞧这小脸,哭的花成这样,可一点都不美了,来,给爷笑一个。”

玉玲珑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

“笑的真是难看,爷不满意,把那小子的手指给我剁下一根来。”

陆小乙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玉玲珑转身看到陆小乙手上鲜血溅了出来,只觉肝肠寸断。

陆小乙忍着疼痛,道:“玉儿,别求他,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求他。”

李二冷笑,“好小子,倒是有骨气,来,玉玲珑,亲大爷一个给你的小情郎看看。”

玉玲珑二话不说,上去就亲了李二面颊一下。

陆小乙别过头,刚刚受了那么多伤,他一滴泪都未流,可热泪在这一刻冲出了眼眶。

李二哈哈大笑出声,“哎呦呦,真是香,真是过瘾,来玉玲珑,给大爷跳个飞仙舞,嗯,你今日穿的这衣服跳起来可不美,不如,脱光了给大爷跳一个,若是跳得好,大爷就放了他,如何?”

陆小乙嘶喊,“玉儿,不要!”

玉玲珑看着陆小乙,泪眼模糊,小乙哥,只要能救你,玉儿做什么都成。

陆小乙哪里看不出她的决心,他冲着玉玲珑摇了摇头,一头朝着前方的刀尖撞了上去,拿刀的人没有预料到陆小乙心存死志,刀直接从陆小乙腹部穿过。

鲜血从陆小乙的嘴角流了慢慢流出。

玉玲珑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小乙哥……”

她的心瞬间空了,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陆小乙的身边。

她用手去捂住汩汩冒出的鲜血,却一点用都没有,她想大声叫小乙哥,口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是世界失去了五感,只剩下一个陆小乙。

可她的小乙哥嘴唇慢慢的变得苍白。

李二道了声,“晦气,差点就能看到了……赶紧的,来几个人把他扔到江里去。”

有几人上去就便抬着陆小乙欲往江里扔,玉玲珑拼命的阻拦,可根本阻拦不住,有人过来抓她,她突然平静下来,道:“不用抓我,我跟你们回去。”

又对李二说道:“李公子,我一会儿便跟你回去,只是我得先送送小乙哥,只要你答应我,我今夜便陪你如何?”

李二一听,不由高兴道:“当真?唉,可你是要跟着京城里来的大人物的,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可就……”

玉玲珑淡淡一笑,“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李二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众人皆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不由喜道:“好,好,只是人已经死了,有什么好送的?”但见玉玲珑皱眉欲发怒,又道:“你自便便是,你自便便是。”

玉玲珑走到已被抬至江边的陆小乙,凑近他的耳边道:“小乙哥,我早就想着也许我们逃不出去,我只是没想到会累你至此,不过也好,你先走一步,我随后便到。”她轻轻将陆小乙推入江水之中,而后,自己纵身一跃,跌入水中。

李二大惊,“快把她给我捞上来。”

识得水性之人早已扑通扑通跳了下去。

只是此处渡口向来水深,一时间哪里捞得到人。

一里之外的七王爷,对岸边发生之事了然于心,只是听到玉玲珑跳水时,眉心狠狠的跳了下,“这个蠢货,还不快救人。”

他扶在船弦处,见只有寥寥几人跳了下去,望向侍卫头子云锋,云锋道:“主子,北人里会游水的只是少数,已然都下水了。”

不时有人冒了头出来,却一无所获,七王不由焦躁起来,终于他将身上的华服几下脱了下来,纵身跃入江中,剩下惊讶的云峰愣住当场,须臾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跳了下去。

七王心中默算着江水的流向,想着玉玲珑的心思,往江底深处游去。

可游了许久,都未发现玉玲珑的踪迹,之际,正待往水面换气之际,反而被水草缠住了脚,他回身抽出靴子中的刀子割掉水草,却发现了被缠绕在水草之中的玉玲珑。

他心道,这个玉玲珑,若不是你还有用……却还是先开始切割紧紧缠绕着玉玲珑身上的水草,水浪飘摇,水草绕着七王越缠越多,待得他切开玉玲珑身上的水草,自己却又被缠的紧,眼看着玉玲珑越飘越远,他也顾不得会割伤自己,下了狠手将水草切断,拼命游向玉玲珑,抱住她游向了水面。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七王,抱着玉玲珑往四周一看,发现四周水波一片,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只得带着她往前游去,许久,七王爷只觉得要脱力了,才发现水面中有一处小小岛屿,他托住玉玲珑上了小岛。

上了岸,他拍了拍玉玲珑脸,道:“醒醒,玉玲珑,赶紧醒醒。”

碰到玉玲珑脸时,他觉得自己掌心有些异样。

他又试探着往玉玲珑的脸上摸了一下,果然,只要一碰到玉玲珑的脸,他便掌心发热。

七王皱了皱眉,见玉玲珑仍是无知觉,她衣衫湿透,紧紧包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上,几缕发丝缠绕在脸颊、脖颈上,更显得几分凌乱美,他的喘息有些加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