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刀见血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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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秋裤看文化

一个人有无文化底蕴,怎么判断?以前的人讲辩才需待十年期,现在不用那么复杂,让大家看苏州东方之门便是。如果看得出是“融传统文化与现代建筑于一体,能够最大限度地传承苏州历史文化”的,属有文化者;看着象秋裤者,没有文化那是毫无疑问的了。

这确也很像一个笑话:古时有一靠写真谋生者,因为没有生意,就听从别人的劝告,画了一副自己与老婆的行乐图贴出来,以招揽生意、显示手段,一天,其岳父来看望他,见此画,问,这个女人是谁呀,答,是你的女儿。其岳父大惊,又问,她为何同这位陌生人行乐。当然,这是在古代的中国,如果放到今天,大约这位靠写真谋生的画家会不屑一顾地说上一句:你丫真没文化,这是抽象画作,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但又或许真的是抽象画作,而且,真的价值连城也说不定。唯一坑爹的是,这是一位靠写真谋生的画家。为了展示和推销写真的本领而挂出的抽象画作,就其广告效果来说,恐怕不会很好罢!以此类推,苏州建东方之门这样“一个城市永久性地标的建筑”,以寓意“开启了一扇让世界了解苏州、了解中国、了解东方的大门”,来“向世界展示苏州、展示中国东方魅力”,虽有断章取义、牵强附会之嫌,却也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较之那位靠写真谋生者,真是高明多了。

一个城市的地标建筑,能够反映一个城市的历史、风俗、文化、人文、素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果不能够全部体现,执其一端,也是好的,即使连取其一处也不能得,只要能够实现当初设计的功能,与周边建筑和谐共处,建筑质量符合标准,不管它象秋裤也罢,象门也罢,是英伦风格的格子背带裤、是几何曲线体也罢,也都无可厚非。毕竟,建筑的目的,首先在于实用,其次才是观赏。至于拥有八个“中国之最”的头衔,都是浮云神曲,没什么实际意义!——我家老屋,土坯垒制,1970年建成,现今虽早已破旧不堪,且久未住人,但总结出来八个或十几个中国之最,还是没问题的,比如说老鼠洞最多。

建筑学确也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这点不需要争论罢!不然,高等学府里也不会专门开设这门学课,那些搞建筑设计的国宝级、世界级的大师们也不会名传于世。但是,好的作品与欣赏者的文化底蕴到底能有多大关系?这也确应该商榷一下。那些古今中外的传世佳作、建筑精品,即使一字不识的老农,见到也会有震憾、惊艳、梦幻、向往、享受的感觉,甚至会因为庄严肃穆、气势恢宏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难道他很有文化么?不,那只是真正称得上美仑美奂的艺术品带来的强烈感官冲击而已,与文化深浅有什么关系!一件上佳的作品,之所以能够流传千古而不衰,那一定是能够不分种族、不分国籍、不分男女、不分老幼,都会一眼看出美丽所在,都会产生发自内心的喜爱或震憾,不然,断然不会有如此长久的生命力、得到大家普遍的认同。而且,这也不仅局限于建筑,其它任何可以称得上艺术品的都是如此。

比如说我们大型交响乐梁祝,因为曲调凄美、柔和缠绵,饱含人间辛酸痛苦和思绪情感,把美丽、凄怆、痛楚、感人的爱情故事表现的淋漓尽致,不但在国内为众多人们所喜爱并得以长久流传,而且也经常走进世界顶尖音乐殿堂——维也纳********,把外国人也拉进来跟着赞叹和迷恋。再比如说景德镇的瓷器和苏州的丝绸制品,不仅在国内有着如日中天、长盛不衰的市场,在国外一样也有着如雷贯耳的大名,甚至一些明清时间的景德镇瓷器还拍出了数以亿计的天价。又比如说依山而建的布达拉宫,因为殿宇嵯峨,布局华丽,气势雄伟,直贯苍穹,单是外观,就让多少游客心动神驰、啧啧称叹、流连忘返。由此,也可以证明,只要是好的艺术作品,不用具备很高的专业鉴别力,一样能够深知其中三味。就如对于鲜花和****的态度,即使是尚不通人事的孩童,也知道近鲜花远****的。

为了不让人挑刺和反驳起见,还得说一下曲高而和者寡的问题。比如说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故事,大家都认为阳春白雪是天籁之音,但下里巴人一奏响,大家都跑去听了。比如说抽象画派,因为懂者少、难欣赏,旁边如果有个********图片展,大家也都跑去看了。比如说原子物理讲座,由于知识所限、能力所限、兴趣所限,许多人也是请都请不去的。但这些,都不足说明观东方之门象秋裤者没有文化——即使高深的艺术,也会有一群狂热而又理性博学的践行者、吹捧者,哪象门与裤之争,战火一起,就先气急败坏给别人戴上一个没文化的帽子。

以上所说,却也没有想贬低东方之门的意思,单是复杂的设计,浩瀚的人力,所费的心血,都是我辈所不敢想象的,而且,有八个“中国之最”的名,于中国和苏州来说,也都不是坏事,至少,国人去苏州旅游时又多了一个景观和去处。所不耐者,是动辄向别人头上扣屎盆子。古时流行给别人起混号,什么赛太岁,什么活阎罗,什么小霸王,等等罢,等到与其发生冲突到法院时,无理也会占三分——他的外号叫做活阎罗,能是什么好东西!

但愿这样的脾气还是少点罢。

附记:一位友人,曾经在她QQ的说说上发表了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穿秋水,有一种寒冷,叫做忘穿秋裤”。这虽与本论风牛马不相及,但还是想把它记下来,至少,有秋裤两字相关联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