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天下之东篱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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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千里奔赴

“南天,你也过来!”并没有理会厉南天的激动,大叫声,这一刻诸春秋的神色尤为严肃,看到这一幕,登时,厉南天的身子就瘫软了下来,他的面上,说不出的失落,甚至隐隐的有些不可置信:“大哥,你……你……”

他呆呆的颤出声来,却没有将自己心底的猜测说出来,只是徒然之间,仿佛变得颓废了许多。

“别愣着了,南天,还有萧然,我知道你们不希望我出事,不希望我死,可我的身体我比你们谁都清楚,我真的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甚至,很快,就是极限了吧,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还能够有多长时间,所以,我下面所说的话,你们都得记住了。”

“首先呢,这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情。自闯荡江湖以来,我便再没有回过我的家门,当年实在是太任性了一些,离开了诸家之后,便一直意气风发的在江湖上飘荡,完全不想留在那个与我格格不入的家里,算来如今已经有了许多年了,我想让你们看看,如果我的母亲还在的话,以后便帮着照顾一些,但是不用把我死的消息说出去……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感到难过了!”

也许是那曾经,卑微的实在是不想让人记起,故而,一直到临死之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诸春秋才猛然醒悟,才想要真正直面着那些事情,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诸春秋出身于一个不小的家族,固然算不上顶尖,但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个家族了,按理来说,出身于这样的家族,诸春秋本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但是可惜,这个身份,从来就没有带给他什么荣耀,只是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这也是这些年来,诸春秋从来不回去诸家的原因。

那是他再也无法直视的过去啊!

他简直难以想象,当初自己究竟是怎样度过那些如浮沉、如草芥般的日子了!

诸春秋思绪微微晃荡了一下,却很快就略过那些不堪的记忆,继续说着下面的事情了,尽管他的声音嘶哑的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过了半会儿,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他看了看楚萧然和厉南天的面目,忽而紧紧的抓住俩人的手,大声道:“你们还记得当日我们结拜时候的情景么?当时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问鼎巅峰的,这一次,是我食言了,但是,我不在了之后,你们一定不能自暴自弃,更不能盲目的为我报仇,因为,我还想让你们代替我看看这武道巅峰的场景呢!呵呵!”

说到最后一句,诸春秋忽然垂首,身子向着侧边倒了过去。

“大哥,大哥?”

惊觉到这一幕的楚萧然和厉南天神情不禁一变。

俩人赶忙的扶起诸春秋,待探到诸春秋的脉搏时候,只觉得心中一股悲恸之色,简直无以言喻,沉重的仿佛比大山还沉。

看到这一幕,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老大夫撇了撇嘴,心道:“我就说嘛,这是无药可救了,可那叫什么南天的人,却偏偏那般蛮横,呵!”最终这老大夫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出了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固然觉得自己所说的没错,但心中却高兴不起来,也痛快不起来。

不管怎样,这人,终究是去了啊!

饶是在江湖上人命如草芥,饶是他的医术真的不是很好,但医者父母心,这一点儿他又怎么能忘呢?微微叹息了一声,看着不远处才升起不久的曦光,老大夫默默的摇了摇头:“这江湖,可真是一条不归路啊!”

“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么,再多的豪情又能有什么用呢?”这是老大夫心底的想法,但他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因为这种事情,跟任何人说都是没有用的啊!而且,谁又能没个年少的时候呢?

不同的是,有的人活下了便暗自庆幸,有些人还固执着拿命去闯……这无所谓对错,但各自却都需要承载!因为这是各自的原则!

……

……

“大哥,大哥!我们怎么会忘了呢?我们结拜的那时候确实是说好了要一起问鼎巅峰的,但是,你怎么能够就这样走了呢?当时我们不也是说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么?我们明明说好的啊,你怎么就,怎么就能够这样走了呢?你就这样的抛下了我们了么?”

屋子里,两个热泪盈眶的人已经语无伦次,情绪激动到完全失控,每当想起曾经发现在他们身上的一幕幕,每当想起他们曾经豪情闯荡江湖的誓言,对于楚萧然和厉南天来说,都仿佛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事实上,也是如此,闯荡江湖这么些年,他们三人虽然性格各有差异,然而却都已经谁也离不开彼此了。

如今的这一幕,便是明证。

只可惜,诸春秋已经去了,已经无论如何都再也叫不醒了。

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陪着诸春秋一起去,然而,一是没能够也没能力为诸春秋报仇,二是诸春秋不想要他们死,想要他们好好活着,照顾一下他娘,三是他们自身对于武道巅峰的向往,还有肩负着诸春秋的遗愿……总之,很多很多的原因,注定了他们没法抛却一切,没法恣意、潇洒!

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啊!

稍微平静下来一些,楚萧然和厉南天便也就接受了现实,这主要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路可供选择,大概是在三日后,在埋葬完诸春秋,在祭奠完诸春秋,在恋恋不舍诸春秋的情况下,最终,楚萧然和厉南天还是选择了离开这边。

现在的他们虽然是出了血杀岭,但是距离血杀岭的距离并不远。

这也依旧还是西楚境内。

不过他们并没有再在意血杀宫的什么消息,反而是马不停蹄,加快速度的驶离了西楚——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怕死,而是他们想要尽快完成诸春秋的第一个要求,也就是返回诸家,多照顾一下诸春秋的母亲。而诸家,在北落境内,离西楚还有很远很远……

以至于他们都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就在这将近三天的时间中,陨灭在血杀岭的江湖人士竟然已经是到了上万的地步,现在,血杀岭周围数十里处,都已经无人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