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罪与罚:雪夜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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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啜泣的秦文羽

“站住!”

看到那个男人上了车,韩尝卫慌忙追过去,可公交车已经启动,他边跑边大叫停车。

城市的公交车司机大抵分为两种,一种谦和稳重的,不会和乘客对骂,开车稳当至极;另一种则相反,脾气暴躁开车急冲冲,总是踩急刹车,动不动就骂人。而韩尝卫今天似乎遇见了第二种司机,那种你在后面怎么追他也不会停车的急躁司机。

而今天,此时医院门口竟然也不像平时那么堵,司机一路加速度过了百米处的红绿灯就拐弯消失在了韩尝卫的眼中,他在马路边双手撑住膝盖躬着身子大口喘气,一阵懊恼,“该死的,每次都让一个腿脚不便的人跑掉!”

追击神秘跛脚男人失败,韩尝卫只好站起身子返回,抬头望着前面市一医院的巨大牌子,才想起来今天是来干嘛的,不禁一拍脑袋又向医院狂奔而去,看着面前的三架电梯都停留在二十几层却没有下来的意思,这要是再等下去,没准会错过秦文羽,他低头一声长叹,转身跑向安全通道那里,嘴里碎叨着:“唉,看来今天非得爬楼梯不可,不过,我韩尝卫在警队的体能测验可回回都是第一,不就是18层么,小意思!”

楼梯间顿时响起“蹬蹬蹬”的声音,头几层的时候,韩尝卫跑的飞快,到了8、9层的时候,速度便开始慢了下来,刚刚追逐公交车现在又狂跑十层楼,腿必然会酸,没有了刚开始的速度,他停下来扶住扶手大口喘气说道:“这....这才休息一周,体能就不行了,看来,我.....我还要加强锻炼,还有8层,我得......咳咳咳,一鼓作气!”

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韩尝卫长呼一口气,接着朝18层跑去。

终于!看到了白墙上面红色的“18”,韩尝卫内心一阵兴奋,来不及歇口气,他打开楼梯间的门就朝西侧的ICU奔去。

他跑到ICU门前时,心情却又霎时黯淡了下去,因为门口空无一人,他不死心,又找遍了整个18层的休息室,茶水间,还特意去值班医生那里询问,但值班医生说今天还未有人来问他关于康清平病情的人,无果。失落的他又来到ICU前,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他多么希望看到秦文羽就在房间里。

韩尝卫是个不懂得什么叫做放弃的人,他还在思考着,如果秦文羽没有走的话,她还有可能在什么地方?厕所!对,就是厕所!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女厕所吧,会被当成流氓打出来的吧!

有时候,幸运总会一不留神地就来到你身边。

而韩尝卫的小幸运似乎来了,因为保洁阿姨正从他身边走过,于是韩尝卫立马就拦住她,解释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秦文羽的样貌和穿着,只是叫保洁阿姨看看女厕所有没有一位女性,保洁阿姨眉毛一皱,一针见血地反问道:“女厕所当然都是女性。”看来,他似乎被当成了神经病了。

韩尝卫追上要离开的保洁阿姨,不得已再次掏出了警察证,说:“阿姨,您配合一下,我在找一个叫做秦文羽的人,您啊这样,去女厕所叫一声‘秦文羽’,她要是在的话,肯定会答应的,这样我就知道她还在不在了,您帮帮忙吧。”

那阿姨看着警察证,又仔细看了看韩尝卫真诚的眼睛,半信半疑答应了。于是韩尝卫就跟着她一起来到了洗手间外,听着女厕所的阿姨呼唤了几声“秦文羽”,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回应,紧接着是几声开门的声音,然后他就看到保洁阿姨手里握着抹布走出来,她说:“没有你要找的人,洗手间是空的。”

有时候,幸运总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你身边。

韩尝卫今天似乎诸事不顺,没有一件事按照他想的那样进展,他落寞地抽出一支烟,向保洁阿姨道声谢谢就走了。刚点燃烟,就被一个护士瞪了一眼“医院不许抽烟!”,只好又四处找垃圾桶熄灭烟,他记得刚刚从楼梯上来的时候,那边好像有个垃圾桶,于是,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他走向楼梯间,狠狠吸一口烟,然后摁灭。

他拿出名片,双眼盯着“秦文羽”三个字出神,心中的失落无法言表。突然!

他听到了一阵阵低声啜泣的哭声,幽幽地回荡在楼梯间,韩尝卫仔细听着那哭声,是从18到19层之间的楼梯传来的,那是一种忧伤至极却又似乎极力压制的哭声,带着时而的抽泣,他本不想去打扰,但毕竟从哭声来看是名女性,作为人民警察,还是要适宜地关心一下。

于是他走上楼梯,看到眼前水泥地上,蹲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大卷头发遮住了半个身体,她把头深深埋在双膝间,手提包倒在地上,她右手紧紧捂住头的右侧,哭到最痛的时候,右手手指弯曲抓住自己的头发,努力想要克制哭声。

“咳咳....”韩尝卫咳嗽了两声,眼前的女人显然是被突然打断,立刻停止了哭泣,慌乱拾起包,站起身低着头就要走,见她要走韩尝卫迎上去想要说什么,心想至少安慰一下这个痛哭的女人:“哎,等一下.....”。

“滚开!”

那女人伸手猛地推了下韩尝卫,他措不及防,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名片也顺势甩了出去,那么巧妙地就落在了那女人的面前,此时的韩尝卫正郁闷怎么就被“袭击”了,没注意到那女人已经停住了脚步,俯身捡起了名片。他惊魂未定,待站稳后才捂着胸口说道:“你推我干嘛.....哎哎,那名片是我的,你快还......”

“找我干什么?”,那个女人伸出手中的名片,挂着泪珠的双眼瞪着韩尝卫说道。

“啥?我找你干嘛?我找的是.......”,话说一半,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双眼一亮大声道:“你就是秦文羽!”

看来,幸运之神还是挺眷顾他的。

“对,我就是秦文羽,你又是谁?”,秦文羽把名片还给韩尝卫后,从包里拿出纸巾,一遍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遍往外走,韩尝卫立马跟了上去。秦文羽突然停下,严肃而又不屑地看着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一分钟之前那个哭的蜷缩成一团的令人怜惜的女人已经显示,韩尝卫此时看到的是一个身材修长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穿着时尚、一脸怒气的女强人,她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扭头就走,说道:“找我不去公司,却跟到了医院,又是这种卑鄙的媒体小把式!”。

果不其然,他再次地被当成了企业最讨厌的小道记者,韩尝卫连忙加快脚步跑到秦文羽的面前,拦住她的路。看来,又要亮出身份才行啊,他掏出了警察证递给秦文羽说:“我是警察。”

秦文羽接过警察证左右看着,言语不发,微皱的眉头似乎在质疑真假,韩尝卫立马补充道:“这可是真的,冒名警察可是犯法的。”,听到这里秦文羽似乎相信了,她伸手甩出警察证,无视韩尝卫往右边移了两步,擦着韩尝卫的左肩又走了。

急得韩尝卫大喊:“你别走了,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问题找我助理小李”,秦文羽丝毫不在意韩尝卫的话,脚步不停。

“喂!站住!康清平眼角的痣是天生的吗?”

话音刚落,只见秦文羽骤然停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着韩尝卫,依然严肃有神的眼睛顿时夹杂了一些惊愕和不解,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声叹气,又扭头离开。

留下懵了的韩尝卫,不对,刚刚突然回头的她,明显是对他问的话有所触动,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她为什么要叹气,明明刚刚还对他敌意有加的,这秦文羽,一定知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