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着有肖氏做后台,当下就把脸拉了下来,很明显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三奶奶,这事其实可以派春梅春菊她们去干,毕竟她们年轻,腿脚也快,办起事来也利索……”
九雅把茶盖刮得脆响,不疾不徐道:“赵妈妈意思是说你现在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办事也不利索了,那这样吧,我在这里允许赵妈妈荣休,月例按原来的,一文不少。”
听这话,赵妈妈方知这八姑娘的厉害,这一下是要把她彻底赶走,那可怎么行?太太还不剥了她的皮?她赶紧认错道:“是奴婢说错了话,求三奶奶别见气。其实奴婢的意思,就是想近前了照顾三奶奶,毕竟出门的时候太太一再交待,必须要好生仔细照看好三奶奶,不能在候府出了差错闹出笑话。奴婢自承还有些见识,三奶奶若是把奴婢留在跟前,多少还能提点一些事。”
现在她已经彻底表明了,她是太太的人,九雅没道理把她往外面赶,若是这样的话,怕是在太太面前要讨不到好,分明是一种威胁。
九雅岂是怕这种威胁,不说以前在宋府里,现在到了候府,就算肖氏手再长,也别想在她眼皮底子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她当即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往案几上一放,“看来如今我候府三少奶奶说出来的话都做不得数了,那不如这少奶奶的位置让给赵妈妈来坐着不更好,什么事都可以依你指派?”
赵妈妈一见九雅动了怒,又说出那么严重的话,当下就有了一些惧意。不过她还想把肖氏的威势拿出来顶一顶,若是这时候弱了下去,怕是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便强硬地低着头道:“三奶奶何必为奴婢的话动怒,奴婢也只不过把太太的意思说出来。”
“是么?这位赵妈妈开口闭口就是太太太太,那我们家少爷总得要赵妈妈认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才行。”随着这一声,九雅就知道是傅誉和寒子鸦来了。她也不抬头,竟是低头悠闲地喝她的茶。
傅誉过来在她旁边的楠木椅上坐下,俊脸冷戾,目光似剑般射在赵妈妈身上,赵妈妈吓得不由自主扑嗵一声跪了下去,直道这个哑巴姑爷好凶。
寒子鸦继续道:“熊妈妈,这种认不清楚主子是谁的人,一般是该怎么惩处?”
熊妈妈上前一步道:“卖出府。”
九雅笑道:“赵妈妈的卖身契没在我这里。”
熊妈妈马上道:“那就领五十板子教她怎么认主子。”
九雅不出声了,寒子鸦挑眉道:“那还不去拿板子?”
意思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个赵妈妈治了,赵妈妈此时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以头抢地道:“三奶奶,我可是你的人,不能让候府的人打我……”
九雅抿了抿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赵妈妈是我的人,总算让我弄明白了。不过,既然是我的人,就该要听从我的安排,刚才吩咐你去办差,你却推三阻四,这种人我最是容不得。无论如何,这板子也得先挨着,说不定能帮赵妈妈长长记性。”
当下熊妈妈已经拿来了木条,直接塞到了两个粗使婆子手里,“你们两个来吧,没规矩认不清主子的奴才就当该要惩治。”
那两个婆子脸色发青,缩着头接过板子,不敢有违,立即把赵妈妈按到地上,你一下我一下地打了起来。
赵妈妈此时后悔已不及,嘴里连连求饶,却没有一个主子出声叫停。于是那板子有次序地啪啪落在了她厚实的屁股上,而板子每落实一下,赵妈妈就惨呼一下,还只下去十来个板子,她的屁股就见了红,想必那两个施刑的婆子尽了全力。
一些丫头婆子先还对年纪小小的九雅怀着轻视之心,眼下看她一上来就把不听话的婆子打得皮开肉绽,而且还是她母亲的派来的人都这样,再加上三爷似乎又极是护着她,她们这些人若是犯到她手里,怕是更不会轻易放过。当下个个都拿起了认真以对的心态,面上也拘谨了很多。
九雅也是第一次看人在如此惨叫之下还要被施刑的场面,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旁边傅誉的手却隔几伸了过来,虽然是冰凉的,却很有力道,将她的小手紧紧包握。她侧目望去,他如星子般晶亮的眼眸里尽是鼓励和安慰,让人感觉到一种安心。
就在赵妈妈的声音渐弱了之际,裴妈妈忽然站出来求情道:“三奶奶,先饶了这个不长眼的吧,想必吃了板子会长些记性,以后定然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若是再犯,就把这次未完的板子一起记她身上。”
九雅回过头来,看了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赵妈妈一眼,这才点了头道:“也好,你们两个住手吧,不过大家可都要看清楚了,谁若是敢有模学样,这些板子就会算是轻的。”
明明有所指,那些丫头婆子更是谨小慎微起来。
待吩咐人把赵妈妈抬走后,九雅才继续之前的事情,对裴妈妈说道:“这里妈妈年龄一个人年长一些,所以以后这院子里的人事就由你管着,春菊春梅就管着外头这些丫头婆子,有不懂的地方就问裴妈妈。这事都分派下去了,希望大家都分工协作,各就各位,即然成了淳华院一份子,就要把这院子里的事都办得井井有条,不能乱了头绪,叫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所有人都得了具体的差事,九雅又严中有软,都不敢松懈或有一丝马虎,立即都应了。看她们都还恭谨,九雅这才点了点头,让她们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