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点了点头,“这不就是么?巧薇这丫头心思慎密着,可能怕怀孕的事情败露后连命都送掉,所以无时不在找能活命的机会。这下好了,她说昨天一大早看到裴妈妈拿了那么个包红布的盒子,接着又听赵妈妈被打,于是就来了歪心思,暗地叫赵妈妈把那个东西给她偷出来,结果那东西裴妈妈放得紧实,于是赵妈妈就说偷块红布让她自己照样子去做,然后说通了她妹妹玉如,只要她一遇事,就叫玉如马上出来以这么个事来换命,巧薇,你说我讲得可对?”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傅誉暗暗握紧她的手,同时给她一个赞赏的眼色,他家小娘子真是能言善道,就这么赤手空拳,力战一群虎视眈眈地母老虎,好厉害!
到了这个时候,寒子鸦也适时的开了口,“不如这样,三奶奶的陪房也叫你们请来了,又还有人去取什么盒子,那也应该再去查查玉如和巧薇那边,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与之相关的线索呢?”
寒子鸦如此提议,别人自然也不好反对,毕竟现在九雅把事情反过来指到了巧薇和玉如身上,若是想表示没有私心,现在就必须也派人去她们那边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蚂迹。于是老夫人就派她身边的陈妈带了两个精明的婆子分别前往巧薇和玉如的住处。
而巧薇和玉如则一脸坦然,她们什么也没做,根本就不怕三奶奶的狡辩。
趁着这个当口,九雅回头看了傅誉一眼,却发现他正望着玉如出神,想起之前老夫人的话,不由低声取笑道:“怎么啦?眼前这个还有之前老夫人提到的什么秋凝让三爷想起了以前美好时光?要不要妾身稍后把她接到淳华院叙叙旧啊?”
傅誉怔然了一会,忽然回过头来,张嘴无声一笑,“好啊。”
没料到他会说好,九雅一愣,眨了眨眼,又笑着小声道:“其实给你收房纳妾也不错哦。”
傅誉奇怪地看着她,本想问她这么个时候怎么尽提这些无聊的话,转而眼珠一转,仍然笑着点头,“好啊。”他说完又扭头去看玉如,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看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九雅竟没有取笑他后的乐趣,有些气结,死瞪他俊秀的侧脸,敢情玉如和什么秋凝是他少小时候的初恋了,既然如此,这个时代都时兴三妻四妾什么的,倒不如她来做个顺水人情,帮他把他的少小初恋给抬进屋来当姨奶奶。
转而她又觉得好笑,她与他本无情,被绑在一起,不过是履行那媒妁之言,再说自己又何曾把他真正当过最后的归宿?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他日他遇上了心上人,自己又有了经济实力,不就是一个大雁纷飞的结局么?气个什么劲?
当下摇了摇头,便真生了除这个玉如外把那个秋凝帮他找回淳华院的念头。
两个人的细小说话,却叫一直注意着小两口的三夫人听到了,三夫人笑了笑,这倒是个好事情。
玉如或许感觉到了傅誉的注视,不禁也望了过来,当看到傅誉那双冰澈的眼眸,不由心里一滞,急忙将头别了开去。
这时帘子挑开,那个萧姨娘身边的细眼妈妈进来禀道:“回姨娘,奴婢刚才去淳华院找了……”
明瑶姑妈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盒子?”
细眼妈妈犹豫了一下,“一模一样的倒是没有,不过却找到了这么个东西。”
萧姨娘和明瑶姑妈闻采荷一喜,同时裴妈妈已经走了进来,她手里抱着几块红木条和一块被揉烂的红布,恭恭敬敬地摆放到老夫人面前,“回老夫人,这个就是昨天奴婢抱的那个盒子,本来奴婢好端端收着的,刚刚李妈妈要奴婢拿出来,奴婢一时竟然没有找到,后来院子里的人都跟着找,才到赵妈妈的床底下找到这么一堆。奴婢刚才拼了一下,正是三奶奶出嫁时太太送的添箱,里面之前尽装的首饰,后来首饰不见了,想不到盒子会破到了赵妈妈屋里。”
赵妈妈看着那堆东西,不敢置信地爬过去看,翻了翻,抓住赵妈妈的裤腿大叫道:“你撒谎,这个东西明明是假的……你帮着三奶奶撒谎,我没有砸盒子……”
赵妈妈低头看她,“你没砸盒子,东西又怎么会烂在你的床底下?总不会是我拿了里面首饰,又将盒子砸烂放到你床下。”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盒子,我明明……”赵妈妈一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已说露了嘴,赶紧将嘴捂住。
但是话已至此,那张嘴又怎么捂得住?
“你明明怎么样?明明把盒子放在床下隔层板里,我们不可能找得到是吧?可惜,你不知道太太一般送的盒子都有一股松香味,刚才如果不是人多,闻着那个味道找,不然还真找不到那下面。”裴妈妈面无表情道。
赵妈妈急得身上发抖,可是又不能反驳裴妈妈的话,心里有苦说不出,恨不得一下子晕过去算了。
九雅此时也点头道:“这盒子原是我母亲在出嫁那日送给我的,那日十全奶奶也在,裴妈妈接了盒子看了一下就一起放嫁妆里了,如果赵妈妈说这盒子是假的,那个装灵牌的是真的,难不成我母亲送给我的添箱是一个灵牌?你可不可以讲出比这更离谱的事?”
赵妈妈指着她,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你……”实在气之不过,心里话儿无从说,只觉眼前一黑,新伤加气闷,一下子真的晕了过去。
萧姨娘脸色黑沉,侧目问细眼妈妈,“真是在床下隔板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