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一想也是道理,自是知道九雅是向着她,为她好,心下更是感激不已。
雨蝶出去后,九雅已无心画图,干脆把图纸收了起来,随手抽了一本医书,然后把秀彩又叫进来道:“最近一段时间要适应新环境,都没让你帮着制药了。不过这两天准备一下,我看能不能找个借口央了老夫人出府一趟,无论无何得赶在年前到药铺里看一下,看看究竟差些什么,日后该怎么把生意做起来,必须先去了解一下。”
秀彩这一段时间跟着九雅也学了不少,虽然九雅说是从书上学来的,但是以前又极少看她看书,反正这事她一直都觉得古怪。但是不管古怪不古怪,总之这样的少奶奶她喜欢。当下便笑道:“平日在这府里听很多下人议论说姑爷手里有不少铺子,而且还都是在京城有名的旺铺,少奶奶要做生意,何不向姑爷讨了两间,随你做呢?何必去管太太给的那间没用的铺子?不如早点盘掉了,还免得亏空银子。”
九雅悠闲地翻着书,道:“这事现在还千万干不得,如今相公的铺子估计大半都已经落入候府,候府里的人都跟着在受益,如果我现在也动相公的财物,怕是更引起他们反感。在我还没摸清大致情况的前提下,还是稍安勿躁,待我把这其中的脉络摸清了,总也要有一点表示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我的新药推出去,打开销路,能给我们这几个从宋府出来的穷鬼赶快赚钱进来。”
秀彩也点了头道:“少奶奶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少奶奶有心这两天出门,那我就先去清点一下已制成的成药。”
“也好,不过,这事先谁都别告诉,就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九雅忽然又交待道。
秀彩有些不解,“连姑爷也不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为免他插手,姑爷暂时也别告诉他。”
把一些琐事安排完,九雅也甚觉疲乏,等到晚饭的时候,傅誉都还没回来,她先喂了龟毛,洗漱后,便倚在床上围着被子抱一本医书又看,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几乎快到半夜的时候,傅誉和寒子鸦两人才回来,傅誉身上半身酒气,寒子鸦微扶着他。由于小丫头都被卖了,今晚轮到春梅值夜,看到他们两人回来,她赶紧就要去叫醒熊妈妈和九雅。
傅誉伸手拦住她道:“不用吵醒别人,我自己来。”
寒子鸦皱眉道:“好像有些醉了,你自己怎么来?”
傅誉略带醉意地推开他,“醉什么醉,你也去休息吧,娘子说不定在等我呢,走吧,我进去了。”
他说着就往内室去了,寒子鸦摇了摇头,交待春梅道:“好生看着爷,若是少奶奶睡着了,就把她叫醒,让她先服侍爷睡下。”
春梅低头轻嗯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心有些跳得快起来。
傅誉推开内室的门,却见九雅抱着本厚厚的书半倚在床上,长睫轻覆,脸颊柔润,分明已经睡着了。他只感心里一暖,夜晚回家,有人留灯的感觉真是好。
他走到床边,先把书拿开,再轻手轻脚将九雅放睡下,给她掖紧被子,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正进来准备问要不要打水的春梅一下子撞见此景,赶紧脸色羞红地退了出去。
傅誉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便转身跟着走到门口,低声道:“春梅,有件事要问你,你跟我来一下。”
他说完就率先走去书房,本在门外拘手拘脚的春梅受宠若惊,应了一声,先是左右拉了拉自己身上衣裙,感觉没有错乱的地方了,才脚下几乎都有些不稳地跟着傅誉的脚步走。
傅誉先把书房里的油灯点燃,然后拨了拨灯芯,让书房更亮一些。才回头道:“以前在宋府的时候,少奶奶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看着傅誉近在咫尺的俊颜,灯光摇曳下,长眉犹若烟霞浩荡,眸光朦胧若千丈烟波,竟让人无故生出一种望之便要痴醉的感觉。春梅心跳不已,十指互绞,眉目动情道:“少奶奶以前在府里脾气不太好,太太和老爷都不怎么待见她。后来因为和宝哥儿一起爬墙偷看隔壁的先生讲课,两人从墙上摔了下来。那次少奶奶的腿脚便摔伤了,太太不仅不请医,反而还要罚她,结果少奶奶差点就死透了。如果不是在黄泉路上遇到了老太太,又被老太太求情回转过来,估计少奶奶现在坟头的草都长了好深。”
刚刚坐下傅誉惊得又站了起来,瞪大了眼,“什么?你家少奶奶曾经死过一次?”
春梅点了点头,也幸好那一次没有离开萝风轩,不然哪来现在在候府的安逸生活?若跟了五姑娘,现在不知苦成了什么样。
傅誉听得烦躁地将九雅为他戴上的围脖拉开取了下来,虽然曾经撞到肖氏虐待九雅的场面,但是以为也就限于此一次,谁料之前还有更变本加厉的?那个肖氏看着就讨厌,该想个什么法子磨她一磨?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在宋府的二少爷因赌钱输了的时候,你家少奶奶是不是在宋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春梅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那时候二少爷输了钱,老爷只说要卖宅子,少奶奶身上没发生什么事啊。”
“卖宅子?曾经宋府为凑银子要卖宅子?”傅誉有些心虚起来,想必那段日子宋府里的人的日子相当不好过,怪不得九雅那么大的反应。“那结果怎么又没卖掉?”
春梅这下倒突然想起来了,“还不是因为安大少爷给老爷找了个能急买宅子的买主,结果那买主却阴毒得很,要老太爷把少奶奶送给他,他就买宅子。想不到这么不靠谱的要求老太爷都答应了。当时,我们几个都被太太叫到厨房里去了,只知道那人喝了很多酒,就去找被老太爷锁在院子里的少奶奶,后来听说少奶奶预先给逃了,那人无法发泄,就跑到附近五姑娘的屋子里去,把五姑娘给糟蹋了。后来五姑娘迫于无奈,只好嫁入王府做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