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完,目光自在场所有人的脸面上细细密密的慢慢扫过,不放过任何人脸上一闪即逝的细微变化。
当傅清言的言论一出,本就已经有人眼眸里闪过异样的神色。
一听是为这种事叫来九雅,明瑶姑妈脸上便是一脸讪讪,原来无戏可瞧。三夫人脸上一片茫然之色,闻采荷淡定,萧姨脸一脸漠然,老夫人则老眼深沉。
当九雅自承已经判断出傅誉是身中毒而非病后,一些淡定的脸再也不能淡定了,深沉的再也不能表示深沉了,老夫人脸上当即就现震惊之色,颤着站了起来,“你当真能判断得出誉儿是中了毒?”
九雅慢慢道:“当大哥刚才告诉我这些话后,孙媳可以十分肯定,相公是中了毒!”
老夫人一怒,“是谁?是谁给誉儿下的毒?”
萧姨娘脸色一整,“老祖宗,眼下不是查那个的时候,这床上还躺着一个,不能把事放一放么?”
既然九雅来南天居是为了这事,当然要放了,谁又能质问她因为傅誉的病情一大早过来这边的过错?九雅的目光淡淡扫向傅雪晴,傅雪晴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向他处。
“好,既然弟媳没有喂食轩哥儿东西,那他中的毒又是从何而来?”闻采荷继续追问。
所有人都疑惑起来,这时不知谁眼尖,一下子瞧到轩哥儿手里还捏着九雅之前给他的那个米老鼠,顿时叫道:“轩哥儿手里拿的什么?”
三夫人立即就想抽出来看,华太医忽然喝止道:“慢着!”
三夫人顿住,华太医低下头去慢慢嗅了嗅,半晌,终于才抬起头道:“毒是涂在这物件上。”
本来他做为一个太医,应该知道这些深宅大院里的腌臜事,而他去别家看病,也从来不管这些,有病看病,没病找别人。然而因为九雅在此,上次又对九雅的医术和新药颇有羡慕和敬佩,此次一来,以他那双老而弥坚的老眼光,就看那苗头似乎是冲这位年龄甚稚的少奶奶来,不由便起了一份怜惜之意,于是才生了帮这位少奶奶一帮的念头,希望他日有什么事,她也会看在今日相帮的面子上,能承自己一个情。
他慢慢将那米老鼠用布包住抽离轩哥儿手掌心,杨淑娴惊呼道:“这个东西是早上三奶奶送给轩哥儿的,怎会有毒?”
所有人目光顿时又射向九雅,老夫人道:“誉儿媳妇,这东西是你送的?”
九雅微叹了口气,真是陷阱无处不在啊,只送这么个东西出去,居然也会被人钻了空子,只是这一次要陷害她的,又是什么人?若是自己能还自己一个清白,不知道这个无处不在的黑手能不能让自己查到一点点蛛丝蚂迹?若是此人也与傅誉身上的毒有关,眼见傅誉的哑病被自己医好,会不会狗急跳墙来个更厉害的招数?
这些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同时淡淡道:“这东西是我早上送出去的没错。”
三夫人啊地一声尖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平日三婶对你没少照顾,你怎么就无故要对我儿子下毒手?贱人,既然是你下的毒,赶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今天非要你尝命不可!”
老夫人亦喝道:“誉儿媳妇为何要下毒害他?快些拿出解药来!如此害人性命,得马上叫衙门来人将你下牢!”
一个个怒发冲冠的样子,九雅冷冷一笑,“是我送的东西,就不见得会是我下的毒。东西既然送出去了,别人想怎么在上面做文章都可以。难道奶奶你平日送别人一个东西,离了手,你还能负责那东西保人平安到永久?若是有人拿那东西做文章,您也会承认那是你给下了毒?”
萧姨娘勃然大怒,“放肆!这是怎么个跟长辈说话法?何况你是刚刚脱手的东西,谁又能在上面做文章?莫要自己干了好事,每次都往别人身上栽,每次都会有人要害你!”
九雅好笑的反唇相讥,“难道每次不是有人要害我?如果不是我能找到证据,我岂非早已叫人害得渣都不剩?”
闻采茶见她婆婆就要下不来台,马上帮腔道:“不管以前的事儿,这次呢?证据确凿得很,可不能因为你的狡辩之词,就说是别人栽赃你。”
此时九雅根本不想与她说话,却是转过头去问华太医,“太医看那上面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一直望着那米老鼠未出声的华太医凝神道:“这种毒很霸道,若是从嘴里吃进去的话,一会儿时间就会叫人毙命。但是因为是涂在这上面,完全是吸进去,所在才导致轩哥儿昏迷不醒,只要有解药,一时半会儿倒无性命之忧。”
九雅走过去,拧眉看着那米老鼠,“这个东西是我昨天才做成的,而且一直都在秀彩手里没离身,她拿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事,轩哥儿才拿起就出了事,分明是东西离了秀彩的手才上的毒。既然中毒时间并不长,太医又识得此毒,那有没有解?”
闻采荷一听她的话,就在旁边冷嘲道:“看看吧,她把事儿又推得一干二净,一惯伎俩了。”
九雅忍无可忍,回头看向三夫人,“三婶如果还想轩哥儿有救,请让某些人闭嘴,如果再有人居心不良的吵闹喧哗,扰了我的思路,此事我再也不会管!”
三夫人本也怀疑是九雅下的毒,但是回头仔细一想,她与她无冤无仇,这宅子里的阴暗事儿也多,说不定真是有人借誉儿媳妇之事来害人,叫自己和她来个生死斗,某人却在暗地里渔翁得利看把戏。再说誉儿的哑病誉儿媳妇都能治好,若是此事她真撇下不管,怕是轩哥儿真要就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