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看来已经很清楚。”马皇后打断安平候的话,抬眸看了杨贵妃一眼,只见杨贵妃眉眼间蕴满的盛怒,似乎就要爆发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诮的笑,面上却肃穆说道:“这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县主,粥既然不是县主的粥,而这君笑醉的花县主也说不曾让人搬过来,这当中都有同一个人经手,雨嫣,难道是你想害你三嫂?”
她的话又尖锐又犀利,雨嫣吓得趴伏在地上,安平候怒得冷斥道:“雨嫣,你为何要害大姐,又要害三嫂?你是不是疯了?”
雨嫣大哭,傅誉也过去将她拉起来问道:“雨嫣,三哥待你向来最好,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你三嫂?”
萧氏则假惺惺道:“雨嫣,连皇后娘娘都看出来是你栽赃你三嫂,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大姐待你向来亲厚,你又怎么能这样害她?”
几个贵夫人都一脸鄙夷之色,众人又都责难她,雨嫣好似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的大声哭道;“不是我,不是我,三嫂,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害我?明明是你要我搬的花,明明是你让我中途换的粥,现在反而把所有事情都撇得一干二净,你好卑鄙!”
不仅九雅气得红了脸,连傅誉都气得牙根直咬,他一把抓住雨嫣的双肩,“雨嫣,三哥再问你一次,这事真的是三嫂指使你干的吗?不准说谎!”
雨嫣眼里闪过慌张,但仍是肯定道:“本来就是三嫂指使我这么干的,现在看来,她分明是怕担责,便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用心歹毒得很……”
她一句话未说完,傅誉一个耳光就甩到了她脸上,恨铁不成钢道:“好!雨嫣,三哥本来最疼你,你以前对我做的事我本来都想既往不咎,可是你再这般来害你三嫂,这一次,我绝不原谅你!从此以后,我也再不是你三哥!”
雨嫣捂住脸,低头半天没有出声。
九雅冷笑道:“雨嫣,退一步说,你说是我指使你,红口白牙,可不能光凭你一张嘴,你告诉我,你可以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你?”
雨嫣沉默,萧氏急催道:“雨嫣,你说啊,你这碗西海花粥是从哪里得来的?”
在她的催促下,雨嫣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机械道:“是我的丫头小云从西边小厨房端来的,如果大家不信,还可以去西边小厨房看,那里肯定还有煲剩下的粥。”
九雅怒极反笑道:“没错,西边小厨房是我今天在用,可是我却不记得我煲了两锅粥。既然此事都讲证据,那好,皇后娘娘,今天臣妇蒙了不白之冤,能否请您亲自派人去西边小厨房查看,看看那里究竟有没有臣妇煲的第二锅粥。”
马皇后点头,吩咐旁边的洛公公道:“你去看看吧,若是有,就一起带过来。”
洛公公应了声,杨贵妃适时说道:“苏嬷嬷,你也随洛公公一起去看吧,人多才不会出差错。”
她这一着,分明是怕洛公公徇私,马皇后也由着她。
过得一会,洛公公和苏嬷嬷就急匆匆来了,看他们脸色急切,萧氏和杨贵妃嘴角终于浮起一抹胜利的笑意。按计划,那锅西海花粥早就摆放在西边小厨房里,宋九雅这次无论如何是跑不掉了。
哪知再见苏嬷嬷,她却是两手空空,分明没见那锅粥,两人正在惊疑之中,果然,洛公公当先大声道:“回禀娘娘,适才奴才去了西边小厨房,根本不见什么煲西海花的锅子。”
杨贵妃听了差点气得背得气去,大声质问苏嬷嬷道:“真的没有么?”
苏嬷嬷小声回道:“回娘娘,真的没有。”
杨贵妃目光顿时朝萧氏射去,萧氏也是不得其所,怎么可能?她一再吩咐,只等宋九雅一干人等从西边小厨房一出来,就赶紧把锅子送过去,这会儿怎么又会没有?
她连声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傅誉抱胸斜眼睨她,“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姨娘就如此断定西边小厨房有煲西海花的锅子么?既然如此,实在让我怀疑,姨娘有和雨嫣联合起来栽赃我家娘子之嫌。”
“放屁!”萧氏大怒,一时没忍住,竟是暴出了粗口,此语一出,方发觉不妥,赶紧收了口。老夫人直皱眉,安平候沉声道:“这里可不是菜市场,要骂人请马上滚出去!”
此下他是毫不留情的当众赶萧氏,这屋子里的人都是有头脸的,萧氏脸色立即一片煞白,颤着手指,眼里的眼泪倏然就流了下来。
九雅望着也是一脸呆怔的雨嫣,轻蔑道:“雨嫣,你不是说是你的丫头从西边小厨房端来的西海花粥么?那里可没有,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来狡辩,说那粥是我让你端来的?”
雨嫣张了张嘴,真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皇后接口道:“既然西海花粥不是出自西边小厨房,那又是从哪里煲出来的?总归就在这府里头,候爷,烦请你去查查,那害人之人究竟是谁,总要把他弄明白不是?”
安平候正要吩咐外面的刘百年去查,就听外面有婆子急呼道:“候爷,不好了,表少爷被蛇咬了,您快找人来看看……”
安平候闻声而出,但见两个婆子抬着十三岁的钱忠国急步而来,明瑶姑妈护在旁边哭得伤心,“二哥,听说皇宫里来了治毒伤的御医,求你快让那位御医给忠国解蛇毒。”
安平候赶紧让人把钱忠国放平在地上,洪御医在屋内已听见外面的说话声,立即就出来了。钱忠国把腿和臂上的衣服挽起来,但见两腿上各被咬了一口,手臂上也被咬了一口,洪御医先就拿了一粒药丸给他护住心脉,吃惊道:“究竟被几条蛇咬了,三处伤口的毒性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