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想制住我父皇,你以为他是纸糊的?”拓跋玥放下杯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个且不说,你有什么把握让我东来的目的不达?以为就凭你在人前一句话,就可以揭穿我?”
九雅慢悠悠道:“不敢,我自知我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别人都不会信。可是舅舅现在可以去哈图族看看,刚才把乌托王子打败的汉人究竟是谁?”
拓跋玥微动容,“是谁?”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定然是太孙拓跋越。”
拓跋玥脸色一变,忍不住低喝道:“是你干的好事?”
九雅纯真地托腮,“我什么都没干,只不过当知晓舅舅要来东部塔克族的时候,就留了心。若想要从舅舅这里找个安稳地过日子,必须要捡在这个时候谈判才成,不然,等到他日舅舅坐上高位,我们位份悬殊,可没有了谈判的条件。”
拓跋玥眯着眼,“那拓跋越要抓你,你居然还敢拔他的毛,你胆子果然不小。”
九雅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别的不擅长,对于虎口夺食,倒是我喜欢的刺激之事。”
她也拿了只杯子倒酒喝,估计拓跋玥这下要气死,还会大发雷霆,他好心一再救她,她居然在背后里算计他,是个人都会把她掐死了事。
所以她要喝酒,把自己的胆子再壮一壮。
只是等她一杯酒喝完,他居然都没有来掐她,她忍不住偷偷瞄过去,他的神情却让她下巴都快惊撞桌子上面。
他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瞧她偷瞄,才轻缓道:“九雅果然是九雅,一点都渗不得假。好吧,我现在答应你,不过,我倒要看,你如何又将拓跋越摆平,希望你的手段,不致让我失望才好。”
九雅被他笑得心里忐忑,估计这厮心里早把她的十代祖宗都数了个遍,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舅舅但请放心,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何况拓跋越卑鄙至极,为了牵制我,居然敢动我妹妹,这一笔账,我一定要加倍让他给还回来!”
拓跋玥眼里是满满的赞赏,“好,我拭目以待。”
九雅欣喜,立即就要签下文书,留作日后对现的凭据。
她出去找笔墨,出了帐篷看到两个端着杯盘的少女,便问道;“你们可有笔墨纸砚,借我一用?”
其中一少女知道她是贵客,恭敬道:“笔墨纸砚我们这些下人可没有,在这王帐附近,除了王后常写字,都极少用到,姑娘可以去向王后借。”
九雅直皱眉,旁边一个少女似乎怕她惊动王后,便想了想道:“我记得乌托王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一来就让人去买了笔墨纸砚来,不如奴婢带姑娘去那边问问?”
这最好不过。九雅让她带路,少女带着她过了几座帐篷,便停在一座较小的帐篷前。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男子的嚷嚷声,“为什么我跟着你一样写,就成了鬼画符?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妖法?不依不依,反正若是明日和明丽那丫头比字,你非得代我出场,这劳什子字我是不想练了。”
这分明是乌托王子的声音。接着一个清丽的女声叹口气道:“王子,你怎么可以不学写字呢?日后你是要当大王的人,有很多文书要批阅,现在不学,难道还要我来代替你一世?”
“为什么不可以代我一世?雨蝶,你就留在我们塔克族吧,当我的王妃,永远陪在我身边……”
听到这里,九雅终于忍不住一步就冲了进来,急呼道:“雨蝶……”
果然,在她掀开帘子之后,就看见乌托王子倚在一张矮几上,上面摆满了笔墨纸砚,他正一脸不耐又带着央求的侧目望着坐在他身边的女子。
女子容颜清雅素净,尽管一身彩衣,却一眼就让九雅认了出来,正是在新宜忽然失了踪的雨蝶。
雨蝶听到她的呼唤声,蓦然转过身来,见到九雅,立即爬起来,跌跌撞撞扑过来,惊喜道:“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九雅一把抱住她,又惊又喜道:“雨蝶,雨蝶,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天哪……居然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
她喜极而泣,雨蝶也抱着她直跳,大叫道:“少奶奶是接到我的信过来的吗?”
九雅推开她,奇怪道:“信?什么信?你有给我写信吗?”
雨蝶急道:“我到这里之后……”
还没待她说完,乌托王子就过来打岔道:“这个就是你天天念着的人?好吧好吧,你们叙旧,我先走了。”
他转身就心虚地往门外溜,雨蝶气恼道:“乌托,是不是你根本就没传我的信?”
乌托更是溜得快,雨蝶直跺脚,九雅拉住她,擦了擦眼里的泪水,问道:“你明明在新宜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还以为你被傅长亭害死了,一个个都跟着好伤心。”
雨蝶和她坐在毡毯上,眼里的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抽泣道:“不是奴婢故意要到这里来让少奶奶担心,实在是……”
她几乎语不成声,九雅拍着她的背让她慢慢平复,好半晌,雨蝶才慢慢说道:“那****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不想二爷突然就跑到了厨房里来了,他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用菜刀伤了他。结果我还是被他一棒打倒,他用麻袋扛着我出去。在半路上,我还听到寒子鸦和姑爷的声音,可是任凭我如何呼叫,他们都听不到。二爷把我掳到河边背风处就想非礼我,幸好被正在追一只野狐的乌托王子看到。他带人当场就把二爷打走,我当时吓得呆了,他便带我一路急驰回了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