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候将肚兜提在手里,冷笑,“红色?不就这么回事?”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这位护国候世子还真敢下手,平日狎妓养婪童无所不为便罢了,现在竟然对一个未出闺小姐也用这种手段,是不是太过份?
“畜牲!”此时已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的金媛抬手就给他一耳光,然后抢过肚兜,转身飞快地冲出人群,只听“扑嗵”一声,那俏丽悲愤的身影已跳入荷塘。
“哎呀,这如何得了?”眼看在府里快要出人命,安夫人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顿时手疾眼快地叫了几个会水的婆子去塘边捞人,护国候夫人也慌了神,连连斥责着白希候,白希候却全无懊悔之色,只是抱胸静观水面。
那些个夫人小姐却是在连赞,“这宋家五姑娘好生贞烈,护国候世子如此毁人家清白,实在不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眼里真正没了王法么?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这护国候府可有得好看了。”
护国候夫人听到这些,更是慌得不得了,一边催那些婆子快把人救起来,一边叫人快去请大夫。现场一片混乱,过了一会,已经昏迷的金媛终于被几个婆子推到了岸边,随后送到了另一间客房由大夫急救。
九雅看着事情发展得如此激烈,再回想金媛的为人和心计,绝不相信金媛会为了自己出头并搭上一条性命,分明,她又在玩另一个可能套住护国候世子的心计。可笑这位世子逞一世之能入了圈套还不知道,真正让人佩服。既然已了解个中因由,她依然冷眼旁观。
护国候夫人让安夫人安置好金媛,回头就来找景蓝的晦气,她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混帐东西,就知道惹麻烦,来人,把这个狗东西拖回去杖毙!”
景蓝一句话也不多辫,像阉了一般,跪在地上,任凭人来拖。九雅却一步拦在前,不紧不慢道:“慢着,话还没说清楚,怎能就这么放走了?”
护国候夫人脸色难看,景蓝更是吓得在地上瑟瑟发抖,白希候上前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平日里伶牙利嘴,哄得爷开开心心,这个时候哑巴了?人家姑娘让你把奸情说清楚,你怎么就不说?”
景蓝嘴角的血也不敢擦,连连跪在地上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刚才在屋里被那个傅三少爷差点阉了,如果再说与宋八姑娘有奸情的话,怕是家里人都要跟着遭殃。
见他老不按自己的意思说话,白希候心下暗怒,安子程却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这事白兄回去好好处理吧。”然后他一脸痛心疾首,且目含包容地走到九雅面前,柔声道:“好了好了,九雅妹妹,我相信妹妹的为人,定是景蓝这个狗东西对妹妹有非分之心,不关妹妹的事。所以妹妹不用担心,我们安家是讲信义的人,明日就请了媒人去纳礼,今年年底前就把妹妹娶进门,不会再让人说你一句嫌话,绝不会委屈了你。”
他说得通情达理又大度,完全符合他给人那种宽厚的形象,在别人看来,分明是在好意帮九雅遮脸面。
九雅却是语含讥嘲,“这厮一直都闭口不言,不说你心里不信我的清白,就算嘴里信了,别人会信么?如果你们都这么掩护着他不让他说出事实,难道就要让我一世都背着这黑锅在人前抬不起头?”
“还不快说?”白希候一脚踢到景蓝胸口,景蓝惨叫一声,头一歪,已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九雅急忙上前一探他呼吸,却是断了气,不由站起来冷笑道:“真是好计谋啊,他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你们既然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不得不自证清白了。”
她转身就推开那间半掩的客房,朝安子程说道:“我的清白就在里面,希望你能亲自去查看。”
安子程实在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走进去,才一抬眼,就看见角落里缩着一个一身凌乱的少女,当下惊呼道:“二妹……”
他脱下外衣赶紧将她包裹住,外面的人听到惊呼声,齐齐想进来看个究竟,却被九雅挡住,然后听到屋里女子的痛哭声,一直看着热闹的晋王妃觉出不对劲,喝开了九雅,立即带了两个婆子一起进去。
这一变故,外面的人跟炸了锅一样,安子程惊呼二妹,莫非是指慧欣?既然她在屋里,那就不存在这位宋八姑娘是与景蓝在屋里偷情。可是慧欣为什么痛哭?难道……一些人带着无边的想象将事情更丰富化,只是事情这么起起落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些人都议论纷纷不肯离去,九雅已认为揭示得差不多,相信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唤过秀彩,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安子程想纳她为妾的事,如果他不想自己再揭穿他的把戏,相信也会不了了之。
到此时,她已心下一松,忍不住朝人群后面一棵大树上懒洋洋半躺在枝杈上的少年笑了笑,傅誉像个孩子一般调皮地眨眨眼,亦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慢着!”就在她正准备拾阶而下的时候,只听安子程在身后说道:“九雅妹妹,不管你怎么样,我要娶你的念头不会变,我明天就会叫人去府上提亲。”
九雅听此,气极而笑,回身道:“你刚才如此污蔑我,我还会来给你当妾?”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安子程再也无法保持风度,两步上前,逼视着九雅,“好女不许二郎,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
九雅迎着他的目光,“你这种人做下什么好事,还有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