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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杨荔枝看到羞花的样子也吃了一惊,只见她眉头深锁,面色惨白,呼吸微弱,气若游丝,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她在喘气。她急忙握住她的手叫道:“羞花,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羞花,你可别吓我!”

赫连左见她如此关心羞花,内心很感动,但现在不是动容的时候,他忙对赵庆生道:“现在是危急时刻,不能再等了,你快点帮她把把脉吧!”

赵庆生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说道:“我懂的也只是一点点皮毛,她看起来病得很重,为什么不找个专业的大夫过来看看呢?”

赫连左叹了口气:“我答应过她不会找大夫的,所以才想到你的。不要再多说了,先救人要紧,我信得过你。”此时他已经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那好吧,那我就试试看。”赵庆生见他如此关心羞花,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但是当下也顾不了这许多,急忙坐到床边将手搭在羞花的脉搏上,仔细地察看起她的病情来。

杨荔枝自然是明白羞花不想找大夫的原因,再一听说赵庆生居然会医术,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怕的是赵庆生不知缘故,说出羞花怀孕一事,这样她们之前所做过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可是如果不治的话,羞花恐怕就熬不过去了,看起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庆生默然了一会儿,已经查出了羞花的病因,没想到她居然是因为打胎失血过多而昏迷。但他是个有心人,而且还有杨荔枝这一层关系,他并没有马上说出实情,而是在心里仔细算计了一下,发现这孩子根本就不是赫连左的。他不由得向羞花多看了一眼,她看起来不像是水性扬花的女子,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杨荔枝见他看着羞花,知道他已经查出实情来了,急忙握住羞花的手,求助地看着他,希望他不要讲出去。

赵庆生一下子陷进了两难,一边是他的知己好友,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该帮谁呢?不过幸好这个孩子已经流产了,就算瞒着赫连左,他也不至于遭受太大的损失,而且既然他喜欢羞花,初夜的时候一定已然知道她不是处女了,这样他都能够接受,那么也就不在乎她是不是怀过身孕了。

这样一想,他觉得心里好过了一点,不过瞒是要瞒的,但是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不论如何是要救治的,只是不能用普通的医治流产的药方来治,只能帮她找一个相似的病因,然后开一些补气补血养身的药,让她慢慢恢复元气了。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

“赵兄,她到底怎么样了?”赫连左忙问。

“她没什么事,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再加上体质本来就很弱,又没有仔细调理,才导致气虚血亏的,左兄不用担心。现在我给她开一个补气养血的方子,叫人抓药给她喝下,喝个十天半月也就没事了。”

“哦。”赫连左听说没什么事,可算松了一口气。

赵庆生又转过头对杨荔枝道:“一会儿麻烦嫂夫人帮她换洗一下身上的衣物和被褥,再叫人打扫一下房间通通气,因为空气好了才有利于病人的康复。”

“好的,我这就叫人去做。”杨荔枝见赵庆生没有说出自己最担心的事,对他非常感激,只是赫连左在这里无法表达,只好等着日后再感谢他。

“左兄,我们出去开药吧。”赵庆生说,赫连左忙跟他一起出去了。

他们走后,杨荔枝想到赵庆生刚刚暗示的眼神,急忙命人拿干净的衣服和被褥来,然后把下人都遣退,自己动手帮她更换。

当她掀开被子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羞花整个人都已经泡在了血水里,只有上半身是干净的。身下的褥子也都湿透了,血红血红的,可见她流了不少的血。

她的心暮地一疼,急忙将她抱起,为她脱去身上的血衣,然后换上干净的。此时她才庆幸来的是赵庆生,不然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呢。

用热水将她全身上下擦拭干净,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把被褥撤下来,忙活完这些之后,药正好煎好。赫连左亲自端着药进来,见她已经帮羞花处理好一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走过去坐到床边喂羞花吃药。

“我来吧。”杨荔枝伸手去接。

“不用了,还是我喂她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赫连左没有看她,只是看着羞花说道。

杨荔枝急着处理掉堆在地上的血衣被褥,见他很关心羞花,也就不再坚持,自己捧着那堆东西出去了。可是出去后她又犯起难来,这堆东西要怎么处理呢?交给下人去洗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上面的血迹,可不洗的话,要丢在哪里是好呢?

这时候,赵庆生正好过来要跟赫连左告别,看到她在那里发呆,又看到她手上的衣物,知道她在苦恼什么,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说道:“给我吧,我帮你扔掉。”

“赵先生,真的谢谢你!”杨荔枝看着他,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说这些,我们是朋友嘛。”赵庆生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过来看望你们,你帮我跟左兄说一声吧。”说完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荔枝一眼,就拿着那堆脏物走了。

杨荔枝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下以后她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回到飞凤阁后,她越想今天的事越感激赵庆生,要是没有他,事情一定会闹得不可收拾。可是要怎么感谢他呢?这时候,她突然看到了桌上的笔墨纸硕,灵光一闪,对呀,可以画一副画送给他的。像他们这种文人墨客,收到书画是很自然的事,不会被人非议。

这样一想,她急忙走到桌边,摊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想了一下,就画了一副感恩图。画的内容是一只乌鸦口中叼着一块肉,送给一个盘膝坐在沙漠中的老人。故事的典故她早已不大记得了,但是对这个场景却还记忆尤新。她知道赵庆生收到她的画,一定会立刻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画完之后,看着未干的墨迹,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如果没有代嫁过来该有多好,那样现在她还有机会跟他一起学诗作画,可是现在他们男女有别,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等画干了之后,怎么送给赵庆生又成了问题。思来想去,她决定坐等,既然他跟赫连左是好朋友,那么一定会再来的,到时候看到他就将画给他完事。

一旁假装忙碌的赵妈见她一回来就埋着头在那里画,画完了还对着画苦思冥想,心中觉得奇怪,走过去伸着脖子看了看那副画,说道:“夫人,这画的是什么呀?一只乌鸦叼着肉去喂一个人,这……这有点儿奇怪吧?”

杨荔枝没有提防她会突然在一旁说话,吓了一跳,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把画折起来收进袖子里,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画着玩儿的。你去炖点儿补品来吧,一会儿我过回春阁看一下花夫人,她病了。”

“病了?”赵妈惊讶地叫了起来,她知道羞花现在是很受宠的,急忙关切地问道:“什么病呀?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