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归乡旅人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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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开南方【一】

文——南风

无数个从前,任何一瞬,我都从未想过,如今的我会过得如此狼狈不堪。

执着十几年的梦想,如今每每想起,总觉高攀不起,时间越久,越背离着它们。它依然高高在上,守候在此生最巅处;也依然静默且坚,屹立在山海风尘里。

改变这一切现状的,也许是自我决定从烟雨杭城归乡北方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彻彻底底。

2017年7月21日,微风清婉,烈阳沉沉,湛蓝的天空莫名的清净,云彩呢?谁在昨夜里未眠未休打扫的如此彻底?

是你吗?是我吗?

行李塞了好几箱,不远处的顺丰快递站来了快递员帮我细致的打包好,计算了下从杭州到潍坊的运费,362元!这是我寄过的寄快递中最贵的一次,甚至比去年毕业的时候,从沈阳寄送回潍坊时的150元要高出一倍。但我习惯了,在一线城市中,消费高已是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思想中的一个定律,就像二三线城市的人总会认为在一线城市工资高一样。似乎很多生活中视线所及的、意识形态中塑形的都拥有一个“高”的定义,当然,包括理想。一线城市里的人对理想追求的高度与相应的高强度压力、担当、付出都密切相关。

理想先不扯,回归当天。

剩下的东西还是一大堆,有同事需要的,随便拿,有陈旧的,一并扔掉。找到一件以前买过的一条串珠手链,是当时公司集体去黄山旅游时买过的,乳白色,带了很久很久,直到它第一次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喜欢过。原来再美好的东西,也有被舍弃的那一天,就像人一样、爱情一样,就不奇怪了吧。

一个同事说:“你走了,把洗刷用品都留下啊,你又带不了,我这没有了,你买的都那么贵,好东西,我留着用。”看在同事整整一年的份上,答应他了。要说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带,是因为他与我到公司报导是在同一天,也就是说,我去南方工作的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就是睡在我临床、日日夜夜泡妹子的他。

还有一个同事,因为临走那天,很多人都在外地出差,忙碌在各个城市的线下活动中,他打电话过来,气短声微的说:“唉,阿伟啊,你真的要走了啊?唉,一年可真快,我在外地没机会送你了,临走也没啥送你的,我床上还有点吃的,你去吃点吧,或者,你来xx,我请你吃大餐!”我回复说:“唉,你懂我的,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可我没办法,我没有选择,吃饭就算了,留着,等我回来,哈哈哈!”他完全没有思考间歇的直接说:“你啥时候回来啊,万一你回来我也走了怎么办?对了,你把你的被子留下吧,我忙完活动回去,以后就睡你那了。”“我........,行,你先忙吧,我再收拾收拾。”“唉,好,一路顺风,阿伟,保重!我知道,我挽留不了你,不然咱领导挽留你三次你都没答应。”“好了好了,挂了吧。”

但,我最后还是捡回了一个蓝色日记本,里面并没有写过多少字迹,沉淀记录下多少故事,只因为它跟一段往事有关,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事,还有那个姑娘。那些散落的字迹都是她曾写下的,别怪我多情,我们都一样,谁的心里都有一个爱过恨过的影子。

下午2点14分的高铁,票根与手表指针为我慢慢倒计时着,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高楼林立、望着远处淡墨色的景致,怀想着这整整一年发生过的一切,从2016年7月21日到2017年7月21日,从一个盛夏更另一个盛夏,我见过不下雪的冬天,感受过梅雨肆虐,湿气浸骨的湿冷,喜悦过烟雨墨色、远山迎夕的愜然,总在那时候,灵感与思绪都会瞬间凝聚出一段段感喟。我去过山蜒不绝、群峰翠郁的古朴山村、行走过青苔石阶、古桥古街,躲在车里行过暴风瓢泼亦或深夜静息的高速路,当然,去过的城市太多太多,每一座城市里我都能重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曾与我一起闯荡、拼着汗水与疲惫赚取工薪的往事。可惜了,过去了。

很多事,很多人,曾以为终点远着呢,曾无所依据的判定那些时光不会有结局,往往在一次次被现实打脸后才恍然。

临走前,不舍的望了望902的每一处角落,尽管在我看来,它如此破旧脏乱,它曾让我迟疑漂到南方的对错。这一刻,一切都是对的,可面对这种自己决定离开的结局,千万滴眼泪都无法表达的不甘。

提起行囊,出门,像曾经来过时一样,走在这座城市里。同样的炙热难耐,同样的汗水湿透了衣服,可不一样的,是我为何笑着笑着就眼角湿润了?

下了楼口,巧合碰到领导,烈阳正对他的脸,汗流不止。我提着行李没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我肩膀,手里的钥匙叮当响,比我高出一头的他不自然的对着我笑,说了句:“等我下,我去楼上换下衣服,开车送你去高铁站,送送你!”,他转过身,衣背全湿了,他不是去萧山做活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未完待续,静待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