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风
“要走了,突然有点舍不得了。”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有点怅然若失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领导没有转头,甚至是毫无表情的始终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突然急速飞驰起来。“你TM走了才说舍不得!”,我听到这句话,转头看他,脸上的汗水没了,却格外的涨红。尴尬的气氛慢慢浓郁了,我们谁也没在讲话,因为我知道,他因为我突然做出的决定、毅然决绝的离开,生气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挽留过我,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谈利弊甚至那些慢慢失去的理想。
于我而言,那些在他们看来可以选择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迁就了自己,妥协了追求,屈服了现实,狼狈不堪。
怎样的年纪才算青春还在?怎样的感情才可抵过沧海桑田、远山重云?你跟我一样,都有着太多虚妄执念。
临近高铁站,车子堵的水泄不通,汽笛声此起彼伏的躁动在午后困顿的日色下。我咽了几口唾液,还是说出了口:“领导,要不就送到这吧,我自己走过去吧?”
“外满太热了,一会就过去了,听会歌,你的车还有时间。”说这句话的时候,领导还是没有看我,低下了头按开了音频开关,竟是那首GALA的《追梦赤子心》,这首歌对于当时的每一位同事来说,都具有着一定的意义。可真巧,送别的歌吗?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那一刻的我,是在向前跑,还是往后退呢?是像曾经一样无畏的从北方浪荡南方,还是自我安慰着归乡安于平淡呢?你自己曾经说过的啊,深爱平淡拒绝平凡。
可你如今,既平淡又平凡。
领导把车子一直开到高铁站的进站口处,才肯停下。我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行李,领导下了车使劲的跟我握手,那一刻,他仍然被毫无表情、红着脸,但眼角分明湿润了,我也一样。但谁也没出丑的溢出,强忍着的滋味真难受。离别对于我们爷们而言,家常便饭,纵然面对的是这整整一年的相识与陪伴,纵然彼此心里也明白,很难再见面,
车子消失在了喧嚣里,熟悉的人也都隐匿在了这座城市里,一如既往的体味这里的拥挤与欲望,不甘疲惫的追逐着心底晦暗的执念,勇敢的保持着不算积极的乐观,清醒着奋斗,宿醉着脏话连篇。也许他们也会像我一样总要离开,但至少不是现在,时间还为他们留有余地。这座我要离开的城市,始终这样的繁华,从来不惧流失了什么,总有新的流浪者来到这里,坚定着信仰与所有的人虚妄的执着。
可于我而言,离开,就失去了一切,我一步一步走进车站,每一步都像在告别一段过往,前方的路还长,可谁甘愿边走边失去。
纪念只剩一堆空荡的时间,你所有出演过的情节,沉默终结,流离四方的热血,也已枯竭。别再庸俗的怀念什么人和情结,车站里的人海湝湝,谁不比你惆怅纠结?
过往的整整365天,高铁站是不得不说的,无数次的出差,从杭城出差去往其他城市都要来这里。候车,围望,思考活动细节、安排工作事宜.......
相反于某一次下了高铁看到的家人欢聚时写过的那句: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有人离家更远,有人归乡团聚。而今,无数次的离家更远后,这一次,终于归乡团聚。
我快乐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