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澳门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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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个月要付人家利息了,我身上的钱少的可怜,甚至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回家只好求母亲了,用欺骗的方法换取她,她,她的的信任和怜悯。

“怎么了,看人这两天闷闷不乐的。”母亲问我,带着疑虑。

“没什么。”我漫无表情的说。

“你们两口子没事吧?”她猜疑的问道。

“没有,妈。”我有点惊诧的说。

“那是什么?”她还是想知道我怎么了,又说道,“是不是身上没钱了?”

“没有。”我半信半疑的说。

“这样吧,我给小莉说说,看她有没有,给你借点。”母亲一本正经的说。

我没有出声,只是听着,心想,如果可以这次算是又让我有了出路。

中午我要出门的时候,母亲叫住了我给我拿出了张银行卡说让我去取点钱。

“小莉昨天把她的银行卡落在这儿了,她去取钱银行没上班,你去帮她取点,然后给你留些用。”母亲说。

“哦。”我有种被逼着做事的不情愿的样子,接过卡片又问道,“取多少?”

“取上两千吧,给你留一千。”她说,看看了我表情又问道,“够吗?”

“够。”我还是慢吞吞的说,是想证明我并不缺钱。

出门时我是轻松的,心情是畅快的。

去哪里?现在去哪里?一个魔鬼的声音低叫着。不是有钱了吗?空白的脑子正在被强行输入某些指令。对,再试试,扳本,或者再弄些钱,至少把要给人家的利息搞出来。

我叫了小曾的车去了县城,把他支走后,自己一个人开工了。

先是取钱,按母亲的意思取了两千。进了那家网吧,兴致冲冲的打开电脑,进行投注。好,赢了;呀,输了,哇,怎么又输了;不可能啊,还输。就这样两千块已经没了,但不干心,跑下楼,又取了三千,不一会儿又没了。接着,又是五千,最后又是七千我彻底疯了,拿着人家的卡,母亲再三叮嘱取两千自己留一千,这到好取了一万多,该怎么交待。这时母亲的电话响了。

“你怎么取了那么多,小莉现在打电话要她的银行卡,要她的钱。”母亲气急败坏的说,“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你是不是要把人气死啊。”

“妈,我只是,”我想做什么解释连自己都不知道。

“你这个人太可恶了,现在谁还敢放心让你办事?你为什么取了那么多钱?为什么?”母亲真的急了,她的声音急躁不安带着种种冲动。

“我,”我只是一个劲的听着。

“你赶紧把钱和卡拿回来,快点拿回来。”说完挂了电话。

我,我,我站在街头,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还是再取些钱再试试?一个又一个念头反复击打着我,我内心的恶魔还在张着口在吃力的喘着气,它仍在等待我的下一个做法,下一个疯狂的举动。不知为什么,我停住了,我关闭了刚才的种种猜想,将恶魔打出了我的身体,回家。

那次后小莉不再正眼看我一眼,我伤了作为一个亲人的心,她那么的信任我,而我却枉费了她的信任,让兄妹之情有所搁浅,让她们失望。

再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她们怎么可能相信,我在亲人面前留下了骗子的名号和不知在干什么的影响。从而母亲开始为我担心起来了,每次走的时候多了句叮嘱,或许那是她对我的期盼,更是祈祷。

每天这样的走着,我却不知自己是否还在活着。

去年的冬天,我,杨同,童仁三家去爱晚湖玩,大人小孩满满一车,一路上说说笑笑,整个车就像是个演播室,无所不谈。过会又成了歌舞厅,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生活原来这么美好,我也高兴的忘记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每天这样过真好啊?”我感叹道。

“又没有拦着你。”安娜对我应了一声。

“就是,将来我也买一辆车,还是我们三家,咱们出去旅游。”杨同幻想着未来说道。

“好啊,那我们好好努力,看谁能最先买到车。”我带着足足的信心说道。但没想到的是过了一年不是买到车,而是没了家。

“好啊,就是自己真的没有那个实力,买不了啊,就看你了。”杨同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在当时表达这种想法时,心里已经为自己埋下了目标,并且规划了实现目标的途径。那种想法从来不曾改变。

到了爱晚湖,那湖面景象真叫一个美。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远远的山峦间打出一条沟,湖面顺着光的方向延伸到沟的那边,映着蓝蓝的天色,在雪白的冰面划出道道浅蓝的光线,再加上处处红晕,简直是一幅五光十色的画卷。在凄凉中带着奇异,在变幻中充满生机。

冰面上已经有人在那里玩,有滑冰的,也有凿冰的。我们也下了堤岸,向冰面走去。大家摆出各种姿势拍照。广袤的湖面,伴着嗤嗤的脚步声,和着激动的心,还有满面笑容,我们高兴极了。

我拉着女儿的手,女儿一阵小跑,时不时有点要滑倒的样子,我忙将她扶了起来。安娜也过来了,一只手拖住我的胳膊,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着。世界之大,我们徜徉在它怀抱,仰面朝天,我们好像这世界的中心。

女儿拉着我越走越远,越跑越到湖面中央,耳边散落着脚步声,整齐又宁静。突然一阵响声,来自脚下,来自冰面,我慌忙抱起女儿就跑,嘴里还不停的喊“有声音,快往岸边走”。这个举动他们丝毫没有一点反应,还一个劲的笑话我,过了好长时间也没发生什么,我闹了一个笑话。

没想过我有多胆小,却在生命真正经受威胁时我却那么的爱自己,爱生命。这种冷笑是对自己的不理解,不理解这样对待着自己,而用另一种方式对待着其他的人。

“老婆,今天吃什么饭?”我问道。

“还能吃什么?面条。”她向我远远的瞅了一眼说道。

“不吃点别的?”我睁大眼睛问。

“吃什么?”她有点莫名其妙的问。

“做点好吃的嘛。”我装做讨好的样子。

“哪有那么多钱?面条都已经很好了。”她说着,显然带着少许的生气。

“哦,好吧,叫面条。”我应了一声。

吃完午饭,她和孩子睡觉,我没有午睡的习惯,一个人在客厅看手机。一直等到她们起床,已经两点多了。说好要出去溜达一圈,起身了。

在街上碰到林娟,她一身清爽的打扮,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她。我们相互打了招呼,她硬要我们去她家转,没有推掉,带着女儿就去子。她家住在十楼,打开房门,所有的新鲜映入眼帘。

客厅不是很大,但收拾相当有格调。一个黑白相间的布艺沙发,前面是一个玻璃茶几,上面摆着几本女性杂志,茶几的一角底部整齐的张贴着几张照片。沙发的右边对面靠墙装着格子柜,上面大大小小摆满了小古董,小花瓶,最起眼的要看一个圆形陶盘,上面印着毛主席的头像,底座是木架支起的。沙发的左手边是电视柜,电视墙比电视柜更好看,立体的丛林墙纸,让人的视野更空阔,旁边放着一个盆景,景色宜人。

“林娟,生活蛮享受的嘛。”我笑了笑说道。

“哪里的话,就这样过呗。”她也笑了笑。

安娜没说什么,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这是我第一次来林娟家。

“房子收拾的很漂亮,装潢的很有格调啊,小两口过的美滋滋的。”我称赞道。

“看你说的。”她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又去忙着拿饮料取水果。

“你们的应该也快了吧,钥匙什么时候交啊?”她反过来问我们。

我和安娜一阵对视又撇开了眼睛。

“我们的,”我接上话题说道,“我们的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现在卖房子的,还没盖好就让人交首付,办按揭,个个空手套白狼。”她又远远的补充了一句。

“就是。”安娜也应了一声。

“等你们的交了,一定要好好的装修一下,装修一次不容易,可不能为了省钱随便弄一下,说不定一二十年都不会再重新装,所以你们可要好好的装,别怕花钱。”她告诉我们她的经验。

“房都还没有修好,还想那不着边的话。”安娜说着。我低下了头,心里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和那种失落。

“对于女人,房子就是家,再有钱怎么了?安稳就行。我们做女人的就图个安心,只要男人能把钱拿回来,把钱赚回来,有一个这样的窝就行了,你怎么花都行。”她说的很明白。

“说的倒好,现在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啊,你家那位倒还能赚钱,像他,不把家里的拿走就已经很好了,况且家里还没钱。”安娜发泄道。

我看了一眼她,为了不要再说我了,心里已经知道错了,她看了我的眼神也就停住了。

“你们现在也不错啊,有了房,以后会更好,什么都要慢慢来嘛。”林娟说。这时女儿和他家的孩子已经不知道在哪个卧室里玩呢。我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给人的感觉真是舒服。难怪人们都要买房,这是自由的象征,也是拥有着的一份信心,更是做人处事的基础。虽然不正确但是这么想的。

“你们的上一套房子如果没有退的话,现在已经住进去,即使现在卖掉的话,已经赚钱了,好几万哩。”她不解的说着,又勾起了回忆。

“不该是我们的再怎么强求也不是我们的,没办法,谁知道现在房价涨了这么多?”安娜说着,没什么表情。我只是叹息了一下,也没敢在安娜面前补充什么。

离上次买房时隔两年了,最后退了首付十几万照样一分钱都没有了,房子也没落着,两手空空。唉,自己真不是过日子的人,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样才会停手,才可以善罢干休,才可以放过自己身边的人,不再让他们心累和无助。此时再怎么想也只有空悲切的份。

时间和空间可以改变身边的任何东西,我们似乎已经忘却还可以谈些什么,只感觉这样最好,最贴近生活,这样可以让每一个人都过的不再牵扯,不再相互拖累。

之后她俩说了好些话,当然女人的话题最多了,什么衣服包包,首饰化妆,运动保养。

下午时间我们一家才离开,她要留着吃饭,我们执意走了。

回到家,我和她说了好些话,说的再多都没有用,我辜负了所有所有人。

是的,男人只有赚钱,那是上天赋予男人的能力。我要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弄到钱,要赚到钱,要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有要拿回自己的房子,时间不停的走着,离那个还款日期也越来越近,心里又是焦急和忧虑。

“安娜,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朝安娜声音轻轻的说道。

“干什么?”她转过来问我,本来很大的眼睛一下子大多了,我有点难以捉摸的害怕。

“离那个借款时间越来越近,到期还不了,房子就没有。”我紧张的说着,似乎事情就要在眼前发生一样。

“没了,就没了,反正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也振振有词的说。

“还有剩余的三万多块呢,多可惜啊。”我又解释到道。

“那有什么可惜的,多的数都扔了,还稀罕那么点。”她生气的说,话语间流露出无奈与无望。

我静了会,什么也没说,不敢说。

“能不能借我点,最后的机会,如果行,咱们先把房子保住。”我再一次哀求。这哪里是说话,明明是在说谎,而且还是问妻子明着要钱要去赌博,借口为了找回房子,可笑又可怕。

“不行。”她说的有些坚定了。

“求你了,求你了。”我再一次的哀求,我一定要打破她的最后防线,一定要弄到钱,一定要去,一定要赚到钱,一定要拿回房子,拿回所有。哪有那么多一定,即使有也不会发生在心存侥幸的可怜的人身上。

她取了一万块给了我,眼睛里既有愤怒又有不知所以的感觉。我接过钱朝她笑了笑,装作腼腆的样子。

“看你去,我看你到底要折腾个什么样子?”安娜很生气。

“我,相信我好吗?”我真不知是该下保证还是说些其它让她能够踏实的话,一时想不起来,更不敢说,让短短的时间来冲淡刚发生的一切,让她不要再去考虑这个事情,别去为这件事发愁。

“随便你。”她说完走出了银行,我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

心里暗自高兴,又有了资金,这对一个赌徒是莫大欢喜的事,内心瞬间强大了许多,包括自己的人格还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