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被雨水润湿,泥土的颜色变深,踩上去十分松软,苏月走上一个高坡,天边留有一抹碧蓝色的晴空。
头顶阵阵闷雷滚过,间或亮起闪电,雨滴忽大忽小,和她的情绪一样处于波动中。
下坡的时候差点滑倒,她的“新娘裙”被溅起的泥浆弄得斑驳不堪,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身上,末梢不断往下滴水。
风适时地刮过来了,一阵接着一阵,让湿透的她体会到寒冷,春季的风居然如此凛冽。掀起她湿淋淋的裙角,从她双腿间掠过,掳走她身上的暖气,呼啸着朝北方而去。
她随着风向小跑了几步,发泄性地大声喊着,风带走了她的声音。
回到宫殿的“婚房”里,她按着额头颓然倒了下去。
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月亮巫医,月亮巫医!有人病了。”
“我也病了。”她轻声说,“我不想动弹。”手腕放在眼睛上,灌了铅似的沉重。
黑暗中亮起点点星光,星光开始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萤火虫在飞舞。光亮的轨迹连成一条线,丝丝闪亮的白线,越织越密,像极了乱麻,又如同嘈杂的蜂窝。
她猛地睁开眼睛,房内空无一人,身下的毯子像一片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叶子。
裙子居然换成了一条嫩黄色的,钻石发饰被取下来了,妥帖地放在床头,长发也被梳理过了,而窗外的雨仍然在下。
房门一动,一个长相乖巧的女孩探进头来,对她莞尔一笑。
“月亮巫医,你醒了。”她闪身而入,手里托着一个精美的银盘,堆着形状很好看的美味紫色鲜果。
“我们刚才为你换了干净的裙子。”她恭恭敬敬地把果盘呈给苏月。
苏月接过盘子,顺手放到一边。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昨天我们不是还一起骑马游玩的吗。”
女孩小声嘟囔道:“可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啊。”
就是这突然降临的身份把苏月折腾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还是以前的我。”她把盘子还给女孩,“你们几个小姐妹分了吃吧,我不饿。”
“不行啊,这是天地酋长吩咐我给你送来的。”
苏月觉得自己就像被活捉的猎物一样,有的部落猎手会豢养捕获的猎物,让它长得更肥更大,然后再杀了吃掉,或者留着它引诱它更多的同伴掉进陷阱。
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