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拉近距离,向未知靠近了些,伸出手触碰他。
她发现自己的胳膊白得刺眼,毫无血色,低头一看,身体裹在朦胧的纱裙里,也是那么惨白,像个陶瓷人儿。
抬起头时,未知不见了。他的消失方式和樱甜如出一辙,仿佛他们的身体本来就是水。
苏月希望自己也能像水一样化掉,流淌到各个地方去捕捉故人的痕迹。
找到他们应该不难。她像鱼一样游了起来,水流与她的呼吸系统协调得尽善尽美。
河水的能见度并不高,越往深处越模糊,鱼类渐稀,茂密的水生植物霸占了水下生存空间。
灰白色的眼珠像鱼类发达的探测器一样灵敏地转动着,她看到一个新的人形正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形成着。
这个人形形成得非常缓慢,她绕着他游动,耐心地等候着,仿佛是在守候一件珍宝,等待一万年都不觉得漫长。
当她最后一次绕到人形的正面时,他的面容已经十分清晰了。
和未知一模一样的五官和脸型,然而,她一眼就判断出他并不是未知。
“你为什么离开我?!”她喜极而泣,将自己投向巫师的怀抱。
巫师犹豫了一下,双臂缓缓收拢,搂住了她。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眼神就像第一次看见她时那么怜惜和温柔。
“把我扔在河羊部落,然后你去了哪里?”她哭着问,可是水中看不见她的眼泪。
“净河。”他幽幽道出那个谜一般的名词。
“为什么?”
巫师脸上掠过一丝哀愁:“因为我要去找红狸。”
“红狸?红狸不是已经……”苏月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然后呢?”
但她又急急地捂住了巫师的口:“不,你别说,我知道了!”
巫师浅浅地笑了,松开臂膀,身体向后仰去,苏月赶紧抓住他的双手。
“你想再伤害我一次吗?”她大声说,“我要跟你走。”
“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巫师说。
“现在是了!”苏月扑上去抱他。
“你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你只不过太累了,需要依靠。我曾经给过你温暖,你以为那是全部,产生了错觉。苏月,我给不了你全部,可是,我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并不后悔。”
他俯下头吻她的前额,然后缓缓将她推开,优雅地朝另一边飘过去,苏月隐约看见一个人正在那里等他。是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女人,辫子上缠着火红的动物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