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变了,以前受到伤害时,她会拼命喊叫、抗争,甚至暴力相向。那才是她。
夜晚,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了,远处的射击场上仍有人在练习,晨星一步一步走近了那个帐篷,里面悄然无声。他站了一会儿,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个时候,谜大概已经睡了,她总是睡得很早,因为习惯了不再等待他。
“谁在外面?”帐篷里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直接掀开皮门走了进去。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没有恨意,也没有爱意,就像看着一颗星星缀在深蓝的天幕中一样。
“你终于来了。”她说,“我听见脚步声停在外面,就知道肯定是你。”
她腰部以下盖着一条深棕色的海狸皮毛毯,两手交叠放在腹部的位置,墨黑的长发倾泻而下,衬得肤色格外苍白。
而她的一双眼睛却那么坚定有力,从他一进门就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安叶说你要见我……”
“如果我不提出来,你是不是永远也不想看到我?”她抢过话头。
他想握住那双白皙的小手,说一万声“对不起”,宁愿替她承受发生的一切不幸。听那些老年妇女说,流产的痛苦可以让一个女人产生下地狱的感觉。他愿意替她下地狱。
“我想见你。”晨星说。
他走到苏月身边坐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苏月决定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不由激动起来,而他只是将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好好养病。”他简短地关照了一句,转过身子,似乎想走。
“放我回去!”苏月突然拉住他的胳膊。
然后她的手又飞快地松开了,局促不安地抓着毯子的边缘,微微低下头:“求你放我回去。我知道毒药不是你下的,我都想起来了。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但是这时候我最需要的不是好医生、好补药。我要回家。”
“我不会让你走的。”
苏月猛地抬起头,刚刚柔和下来的目光又变得锐利无比:“不让我走?!”
可恶,跟他来软的还不行呢。
“我是你的俘虏吗?”
晨星犹豫了一会儿,回答:“不是。”
“是客人?”她用讥讽的语气问。天下恐怕没有如此的待客之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