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谜拖动着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着,她的手搭在小腹上。
昨天她晕倒了,巫医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藏起了这个好消息,等待丈夫回家,和他共同分享。
他一定高兴坏了,别看他平时心不在焉的,可是那些做工精致的幼儿柳条挂饰不都是他亲手做的吗?五颜六色,堆得高高的,将来孩子可以每天换一个佩戴。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花羽要保住丈夫,因为她有个儿子。
谜惨兮兮地笑了,夜风中不再有那熟悉的气息,再也不会有了,永远消失了。她不敢接着听下去,不敢知道狼敌是怎么处理晨星的。
他死了。
孩子的父亲死了。
谜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平平的,过几个月将会鼓起来,到时候人人都会用同情的目光打量她,可怜的女人,孩子没有父亲,他父亲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自己的族人就地处死了。
她惊讶自己的眼泪很快就止住了,似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比孩子没有父亲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她走向战鹰的帐篷。
战鹰还没有休息,和几个头领围坐在火堆边议事,帐篷里萦绕着药草的香味,战鹰的手臂骨折,被皮绳吊在脖子上,处在治疗期。
“我想跟您单独谈谈。”谜面无表情地说。
战鹰示意所有人都出去,他估计谜肯定是来为晨星求情,他刚刚削弱了晨星的势力。
“坐吧。”他对谜倒还和气。这女人身上有一种科纳人的果敢气质,他很欣赏。
谜从容落座,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
“听说,您会把酋长的位置让给活捉小蝴蝶的头领?”她问。
战鹰心中不悦,他是许下诺言了,但是,酋长的位子他要坐到不想坐的时候才会让出,老是提起接班人的事,让他不太痛快。
“是啊。”
“可是,有人想早点坐上您的位置呢。”谜说。
战鹰脸色一变,瞪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谜,心想这么严重的事,她怎么轻易就说出口呢。
“接着说。”
“有人在净河南岸纠集人马,他们掌握着从联盟人手里抢来的最新火器。装备了部队,下一个攻击目标不是联盟,而是——渡过了河,直扑总营。您的人马都还在联盟境内,您又受伤了,我担心……”
“谁!”战鹰呼地站了起来,冲到谜跟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