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哇......”地一声大哭,划破了刘家村的宁静。
“刘家有后了,刘家有后了。”刘喜高兴的大声呼喊到。
“孩儿他爹,你别吵了,孩子正在睡觉呢?”躺在床上的姜淑芬说到。
“我刘喜是积了什么德,没想到我这个穷光蛋,还能有个儿子,我怎么不高兴呢?”
“你还是赶快想想我们家房子的事吧!这一到下雨天就漏水,弄得家里跟水塘似的”姜淑芬抱怨道。
“我这就修房子去”刘喜说着便找来了梯子,和了一些泥巴,登到了瓦房上修起了房子来。
修不了一会儿,天空便乌云密布,阴风怒吼,时不时的还传来了打雷声。在屋内的姜淑芬听到外面的风声,雷声便对刘喜说到:“刘喜,快下来吧!打雷时站在高处危险。”
就在姜淑芬刚喊完话,便看到一道闪电在户外照亮,接着便听到巨大的雷声,然后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孩儿他爹,快下来吧!”姜淑芬再次大喊到。
“我知道了,房子马上就修好了”,刘喜大声回答到。
就在刘喜刚喊完话,便又是一声雷响,接着“咚”的一声巨响,便传入了姜淑芬的耳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听到这里,姜淑芬心里大叫到:“不好,莫非孩子他爹......”姜淑芬想到这里,便托起了疲惫虚弱的身体向外走去。
来到了门外,姜淑芬看到刘喜躺在雨水里,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姜淑芬看到这里,于是便赶快扑了过去,抱住了刘喜哭喊到:“孩儿他爹,刘喜,刘喜......”姜淑芬边喊边晃着刘喜的身体,可是这刘喜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他被雷电击中了。在此同时,屋中的孩子也大哭了起来,莫非他也知道,他失去自己的父亲,自己最亲的人。
刘喜的不幸给原来不富裕的家庭,增加了更加沉重的负担。自从刘喜下葬之后,姜淑芬便每天背着孩子下地干活,炎炎烈日之下,她挥汗如雨,她不管太阳有多么的毒辣,她的心中只装着自己的孩子,她要让这个孩子长大成人,走出大山。在冬日,那刺骨的寒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划在了她的脸上,手上,但她咬了咬牙,继续干自己的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三间瓦房给了她恶劣的环境,但是她不会退缩,更不会害怕,她的目的也很能简单,只为了自己的孩子,只为了这个贫困的家。
二
一晃三年过去了,姜淑芬母子二人在艰苦卓绝的岁月中走了过来,生活条件也有所改善,这些都是姜淑芬用自己的汗水,泪水和血水换来的,可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一场灾难又降生了。
一个炎热的中午,姜淑芬刚从稻田里回来,便看到自己的孩子脸色通红,并且哇哇大哭,看到这里时,姜淑芬便赶快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孩子。她刚抱起这孩子便觉得这孩子浑身发烫,像是发了高烧。她在心中想到:“这可是刘家唯一的命根啊!不能再让这孩子跟我一起受罪了。可是距家最近的诊所也有十几里路,并且还要翻过两三个山坡呢?但眼看着这孩子的病情在加重,哭声也越来越大,姜淑芬也顾不得穿鞋,便抱起了孩子向最近的诊所跑去,这一跑便是四个多小时,她不敢停下来,因为儿子的命就掌握在她的手里。如果不行的话,她便边跑边擦汗,但是决对不能停下来,决对不能......
姜淑芬到这最近的诊所时,已是下午五着点多钟,此时的她脸色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给打湿,头发散乱的贴在脸上,她的脚已被山石给划出了许多的血泡,而且还有许多的血从脚上流出来,但她顾不得脚上和身上的痛,她只知道儿子没了才是最让人痛心的。她边推开诊所的门边喊到:“医生,快给我孩子看看病吧!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医生让她把孩子放在了病床上,马上给他量了体温,很快便诊断出这孩子得了脑膜炎,但救治时间较晚,这孩子恐怕连命也保不住了。医生想到这里,便为难了起来,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姜淑芬一看医生那为难的表情,于是便问到:“医生,我儿子得的是什么病?要不要紧呀!”
“你儿子得的是脑膜炎,由于送来的不及时,很可能会导致死亡,能够生存下来的,大多数都留下了后遗症。姜淑芬听到这里,急得直掉眼泪,忽听到“扑通”一声,姜淑芬便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医生,您一定要保住我儿子的性命呀!哪怕用我的性命来换我都愿意,我只求医生能够尽点力,保住我儿子的性命,就是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呀!医生,”姜淑芬哭喊到。
医生看着眼前穿着很朴素的姜淑芬,长吁了一口气说到:“好吧!我尽力而为。”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姜淑芬边答谢边给医生叩了几个响头。
医生经过了不懈的努力,终于使她的儿子退了高烧,也停止了哭泣,只可惜这孩子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他变成了一个傻蛋,一个十足的傻蛋。
“医生,难道我的儿子今后就是一个傻子了吗?”姜淑芬有点不相信的问到。
医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医生,我求求您再想想办法,我以后还指望这孩子给我养老送终呢?”姜淑芬说着便又准备下跪。
医生见状便赶快扶住了姜淑芬说到:“你求我也没有用,像他这种情况,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现在他的高烧已经退了,你可以走了。”
“医生,我求求您,您一定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的。”姜淑芬哭喊到。
“恐怕就是神仙也难以救治呀!我看你是一个穷困家庭,就免了这几十块钱的医药费,也算我尽点医德吧!你快走吧,我也该关门了。”医生说着便开始关窗。
“我苦命的孩子呀!姜淑芬边流泪边将儿子抱起来,谢过了医生,便向外走去。此时已是天黑,山上的路更不好走,她好几次都点差跌入山谷里。但她凭着自己的记忆,绕过了几个山坡,终于赶回了家里,此时村里的人们已经睡下,村里显得格外宁静,仿佛空气也凝固了一般。姜淑芬将还在昏睡的孩子放在了床上,今天的她真的很累,饭也没有来得及做,便锁了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姜淑芬便早早的下了地,干活去了,一去就是一个晌午。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热,姜淑芬回到家中便觉得口渴难忍,便猛喝了几口凉水。接着便呕吐了起来,根据自己的经验,姜淑芬知道自己中暑了。
正在姜淑芬浑身上下不自在时,哭声从屋内传了出来,看来是自己的儿子醒了。姜淑芬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便赶快来到了儿子的面前,只见孩子目光呆滞,脸上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跳皮可爱。此时的他已成为了一个傻瓜,姜淑芬看到这里,泪水再次流了下来。自从这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姜淑芬总是忙里忙外,也顾不得给这孩子取名字,看看现在住的瓦房,再看看孩子的现状,就给这孩子取名刘厦(傻)吧?自从这孩子得了脑膜炎之后,他只会喊一个字“妈”,欢笑时,他叫“妈”;难过时,他叫“妈”,“妈”字总是挂在他的嘴边,毕竟,她的母亲是他最亲的人。
三
转眼间已到了刘厦该上学的年纪,眼看着村里的小孩都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去上学,每当刘厦看到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孩都背着小书包,走过自己家门前的时候,刘厦总是欢快地叫着:“妈,妈,妈......”他边叫边用手指指着那些上学孩子的书包,姜淑芬也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想上学,可是看着自己儿子那呆头呆脑的样子,还有那鼻涕常挂在嘴边的样子,去上学还不被人笑话,但是听着儿子那一声声“妈,妈”的叫喊声时,姜淑芬的心里是一阵酸楚,她咬了咬牙,决定送儿子上学去。
校长一看刘厦的样子便说到:“我看这孩子脑子很笨,你还是把他带回家吧!”
“校长,我求求您,您就收留他吧!姜淑芬说着便准备下跪。
校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肠软,一看姜淑芬要给自己下跪,便赶快说到:“好,好,好,我收留他便是了。”
姜淑芬边擦眼泪边说到:“谢谢校长,谢谢`校长。”
刘厦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终于上了学,这姜淑芬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刘厦上学不久,学校便传出了他随意撕毁他人练习本的不道德行为,同学们也骂他是一个傻蛋,一个十足的傻蛋。这不,姜淑芬便被叫到了学校,校方要求她将孩子领回去。
“校长,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对于他这种行为,谁能够忍受呢?我看他脑子有点问题。说不定下一次就可能是撕毁他人的课本呢?我看你还是把他领回去的好。”
“校长,我儿子不傻,我儿子脑子没有问题,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姜淑芬哀求着便扑咚一声跪了下来。老校长什么也不怕,就怕别人给他下跪,姜淑芬这么一跪,跪的老校长心肠又软了下来,老校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到:“好吧!我就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再有下次,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你先把孩子领回去,好好教导他为人的道理,我想他会有所悟的,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明天就让他继续来上学吧!
在回家的路上,村里放学的孩子们见到刘厦,边向他丢石块边大叫着:“大傻瓜,大傻瓜,刘厦是个大傻瓜......”
刘厦被别人砸痛了,便向姜淑芬的怀中扑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妈,妈,妈......”
姜淑芬一看儿子竟然在自己的双目之下被他人欺负,怒从心中来,她大喊着:“我儿子不是大傻瓜,你们才是大傻瓜,姜淑芬边将刘厦抱的紧紧地,边狼狈的逃回了家。
虽说老校长答应了让刘厦回校学习,可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刘厦趁他人不在,将同学们的文具盒丢进了粪便池中。姜淑芬再一次的被校长叫到了学校,可是这一次的校长已经不再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而是一位中年人,他穿着新式的西服,打着很阔气的领带。他见到刘厦的家长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于是便说到:“你儿子违犯学校纪律,被校方开除了,你把他领回去吧!”
姜淑芬一看校长换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知道年轻人的心肠硬。刚和校长见面,这姜淑芬便是一跪,求他能够再给儿子一次机会。可是校长仍是面不改色地说到:“你劝说我也不没有用,想让他再来上学,先把他的脑子治好再说吧!”
“校长,我求求您了,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姜淑芬边说边哀求着边流下泪来,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很响的关门声,可见校长是真的下了狠心,让她带着她的傻儿子回家去。
姜淑芬站起来,敲了敲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彻底的绝望了,她下定了狠心,领儿子回家去,姜淑芬边掉泪边拉着儿子向外走去。可是刘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并不知道校长这很响的关门声意味着什么?只见他用手指指着校长办公室的一个花盆,在嘴中喊到:“妈,妈,妈......”
姜淑芬顺着刘厦手指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刘厦的书包丢在了那里,她心中很是辛酸,为儿子的不争气而感到辛酸。当她看到儿子执迷不悟的样子,心中既心痛又生气,于是她便在刘厦的后背上,用巴掌狠狠地拍了一下,大声吼到:“都不上学了,还要它有什么用,回家。姜淑芬边喊边拉着刘厦的手向外走去。可是,这刘厦仍是用手指指向了那个位置,那个放着自己心爱书包的地方,边流泪边在口中喊着:“妈,妈,妈......”
姜淑芬听着儿子那一声声“妈,妈”的叫喊声,心中仿佛有无数的钢刀刺在了自己的心上,她的心痛极了。可是痛又有什么用呢?是校长不要他了,不是她自己不让他上学。母子二人刚回到家,姜淑芬便抽出了一个笤帚来,在刘厦的背上狠狠的抽了起来,她既心疼自己的儿子,又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她边抽边流泪边说到:“你这个傻子,怎么就不能为妈争口气呢?让你去上学,你都学了什么,快给妈说说呀!”
刘厦边哭边在口中喊着:“妈,妈,妈......刘厦被母亲抽打着,可是他躲也不躲,任凭母亲那无情的棍子抽在自己的身上,但他的叫喊声是那么的凄凉,给人以撕心裂肺的痛。只见他边喊“妈”边用一个小木棍,在地上写下了一个“妈”字,可是其它的字,他一个也不会,他只会写一个“妈”字。
姜淑芬看到这里,这才软下心来,抱着刘厦说到:“儿子,是妈对不起你是呀!要是我及时给你看病,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呀!姜淑芬边掉泪边用粗糙的双手***着儿子那被自己打成的一道道的血痕,心痛不已。
刘厦看到母亲的眼中有泪,边一声声地喊着:“妈,妈,妈......”边用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给姜淑芬擦着泪,他仿佛在告诉母亲:“妈妈,您别哭,妈妈,您别哭......”
姜淑芬看到儿子的这一举动,泪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她把儿子抱的更紧了,她边流泪边说到:“我儿子不傻,我儿子不傻,至少他还知道心疼我这个妈......”
四
二十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此时的刘厦已经成了一个成人了,但他还是那个只会喊一个“妈”字的傻子,衣衫仍然是破烂不堪,鼻涕还是经常挂在嘴边,他的家中仍是一贫如洗。而姜淑芬虽说还不到老年,但她的头上早已长满了许多的白发。那白发中记录着她的辛勤,她的辛酸,更多的是她的眼泪,为儿子和自己贫困的家境而掉的泪。
“喂,我说姜嫂,你儿子都二十五六的人了,你怎么也不想想给他找一个媳妇儿来呢?”邻居的张婶说到。张婶这个人心地善良,平日待人又诚恳,又热情。在这二十多年来,这张婶对刘家也关照不少,可以说,张婶是村里对刘家最好的人了。
“看他这个样子,谁家的姑娘能看上他呢?”姜淑芬说着便看向了正在玩砖头的刘厦。
“唉!你说的也是,”张婶叹了一口气说到。接着便又说到:“不过,总不能让他整天闲着,你也应该给他找点活干干吧!如果哪一天,你倒下了,这个家还不得有他撑着”。
“我试试吧”!姜淑芬说到。
第二天,姜淑芬便带着儿子来到了麦田里,让他帮着自己除杂草。可是无论她怎样教,这刘厦总是把麦苗当成草,把草当麦苗。姜淑芬在心中想着:“算了吧!还是让他回家去吧!说不定,让他去拔草,他能把地里的麦苗全给拔光,到时候颗粒无收,让他们下一年可吃什么呢?”
让刘厦去拔草,他偏偏拔了麦苗,让他去割草,他偏偏割成了人家的水稻,让他去锄地,他能把地锄一个大坑。到底让他干点什么才好呢?姜淑芬为了这事彻夜未眠。
一天上午,姜淑芬回到家,只见家里的被子掉在地上,被面已经被撕开,里面的棉花也被拔走了一些。正在这时,只见刘厦拿着一团棉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姜淑芬的面前。然后用右手从棉花上拔了一些,放在了自己的手心,用嘴轻轻的一吹,棉花便在屋内飞呀!飞呀!......刘厦一看棉花飞了起来,于是便将剩余的棉花丢在了地上,他边拍手边高兴地蹦着,喊着:“妈,妈,妈......”
这床被子可是他们家最好的了,现在竟被自己的儿子搞成了这样。她正准备发怒之时,但是看到眼前儿子那开心的样子,于是,便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当她看到地上飘落的棉花时,姜淑芬想到,让儿子出去捡垃圾,这样既不怕他在家里乱搞,又能为自己家增加一些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对,就这么办,说干就干。
姜淑芬想到这里,便带着儿子出去捡垃圾。虽说这刘厦干农活不行,但捡垃圾这活,他在一天便学会了。
从学会捡垃圾这一天起,刘厦便整天出门在外,每天都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口袋出去,晚上回家时,里面总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品,有废塑料袋,废金属,废纸盒,玻璃片......每当刘厦捡了垃圾回来之后,姜淑芬的脸上都会露出笑容,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尽管她已是两鬓斑白,但是她的心中却藏着青春。每当刘厦捡了垃圾回来,他总是高兴的喊着:“妈,妈,妈......他边喊边将垃圾放在了姜淑芬的面前,姜淑芬看到儿子那高兴的样子,便用自己粗糙的双手给儿子擦汗,边擦边面带微笑的说到:“刘厦不傻,是妈的好儿子。刘厦喜欢看到母亲的笑,因为母亲的笑里带着对自己的赞扬与疼爱。每当这个时候,刘厦就会更加努力的去捡垃圾,因为他想看到母亲更多的笑。
五
自从刘厦学会捡垃圾之后,这一捡便是三十个年头。刘厦的家里还是那座老房子,只是家里添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并且用上了电。此时的姜淑芬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满头白发,背也有些驼了,常常依靠手中的拐杖才能行走。她再也不能下地干活了,唯一能帮她做家务活的仍是邻居的张婶。她时常来到刘家,帮着姜淑芬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刘厦仍然在外捡垃圾,他的背也有一些驼了,手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但他还是坚持捡垃圾。捡回了垃圾时,老母亲就会像年轻时一样,用手***着刘厦的头,意味深长的说到:“傻儿子是妈的好儿子”。此刻的刘厦仍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在母亲的***下高兴的喊到:“妈,妈,妈......”
初春的一天,姜淑芬带着刘厦向外走去,整天呆在家里,心里闷,于是便想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刘厦边搀抚着自己的老母亲,边在一旁高兴的喊着:“妈,妈,妈......”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经常牵着自己的小手,在田间做农活的幸福。姜淑芬也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正在这时,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放学回来,见到了刘厦母子二人,他们边大叫着:“大傻瓜,大傻瓜,刘厦是个大傻瓜......”他们边喊边用小石块向他们的身上砸去。刘厦却高兴地喊着:“妈,妈,妈......”原来他看到了孩子们身上背的书包,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在上学时的那种快乐,那种幸福。
姜淑芬一看那些孩子欺负自己的儿子,便迈着自己蹒跚的脚步,用手中的拐杖向那些孩子打去。她边打边用自己苍老的声音喊到:“我儿子不是傻瓜,你们才是傻瓜......虽然她边挥动拐杖边大喊,可是那些孩子根本不害怕,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毕竟,还是他们跑的快。
刘厦以为这些孩子在欺负自己的老母亲,于是便赶快将年迈的母亲抱在自己宽大的胸怀中,就像小时候自己被他人欺负时,母亲抱着自己一样,紧紧地将母亲抱住。此时的姜淑芬已是老泪纵横,任凭眼泪流在儿子的衣服上面,这是感激的泪,一种人性的泪。
此时张婶也正好打这里过,她虽然也已经进入垂暮之年,腿脚也有些不灵便,但比起姜淑芬可强多了。她见有些孩子正在欺负刘厦母子二人。于是便大喊到:“你们这帮野小子,都跟我滚远些,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张婶说着便拿起了一块砖头来。
那群孩子们害怕了,这才撒腿向家里跑去。
姜淑芬谢过了张婶,便和刘厦继续散起了步来,刘厦一看那些孩子离去,便傻笑着叫到:“妈,妈,妈......”他边说边用指指向了那些逃跑的孩子,仿佛此时的他就是一个胜利者,姜淑芬也破涕而笑到:“儿子不傻,儿子知道心疼妈......
六
第二年初夏的一天,姜淑芬突然晕倒,从这以后,她再也没有站来。刚捡垃圾回来的刘厦,看到了戴着白头巾的张婶,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母亲,便拎着装得满满的垃圾,来到了母亲的身边。因为他今天捡的垃圾最多,因此他高兴地喊着:“妈,妈,妈......”可是这次的姜淑芬,脸上没有了笑容,她也没有坐起来,***着儿子的头,为儿子说上几句鼓励的话。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家,永远的离开了孝敬她的儿子,离开了......
“傻瓜,快给你妈叩个头,她不会再给你笑了”在一旁的张婶含着泪说到。
刘厦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好像不明白,只见他愣在那里,跪在了母亲的床边,口中自言自语地说到:“妈,妈,妈......”
在姜淑芬下葬的这一天,村里的人几乎都来了,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傻瓜怎样出丑,从中找到一些乐趣来。刘厦的头上也围上了白色的绸子。当他看到人们将自己的母亲往坑中放时,他边哭边在口中喊着:“妈,妈,妈......”他边哭喊着,边将母亲的棺材向上拉,用尽了全力向上拉,拉的母亲的棺材下不了地。张婶只好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他拉开了,可是他们拉开一次,他就挣脱一次,拉开两次,他就挣脱两次。最后没办法,只好用绳子将他绑在了附近的一棵树上,棺材这才着了地。
被绑在树上的刘厦,一边一声声“妈,妈”地喊着,一边大声地哭着,就在一个村民用铁锹铲下一些土洒在了棺材上时,村民们忽然听到了绑在树上的刘厦,用一个十分清晰的声音喊到:“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边喊边挣扎着,绑他的绳子在此时已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时,愕然了,很快,他们眼中都含满了滚烫的泪水,可惜的是躺在棺材中的她再也听不到了。
直到姜淑芬的棺材下了葬,人们才将绑在树上的刘厦给解开绳子,刚一解开绳子,这刘厦便像是发了疯似的,跑向了母亲的坟前跪了下来,他仍然在口中哭喊着:“妈,妈,妈......”他一边喊一边用自己的双手扒母亲坟上的泥土,一直扒得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鲜血,但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过不了一会儿,在他的面前早已被他的双手给扒了一个大坑。人们将土重新盖上,准备将他拉回来,可是这刘厦仍然跪在那里,边喊着“妈”边叩头。不到几下,这刘厦的额头便被磕破,鲜血正顺着他的额头,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他身前的青石板上面,不到一会儿,这青石板上面便沾满了鲜血。
有人说:“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还是赶快想想办法吧!”
正在众乡亲不知所措之时,这张婶忽然拍手说到:“有了”,张婶说着便将姜淑芬的遗像放在了刘厦的面前。刘厦一看是自己的母亲,于是便停了下来,拿着母亲的遗像傻笑着,还在口中喊到:“妈,妈,妈......”
据说,刘厦从这天学会说话之后,脑子也比以前灵活多了。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们对着刘厦大喊:“大傻瓜,大傻瓜。”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就是以全村人民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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