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毒的心肠!”夏香气得冲上去就想打人,幸亏赵嬷嬷及时拉住她。
今儿这事儿,若不是两个丫头嘴馋偷吃,根本就擦觉不出来,晨哥儿没事儿,那点心秋菊自然会想法子毁了,往后在寻找机会下药,不过十四五岁的丫头,怎么就有这么巧妙的心思?
她不敢吃点心,先前的借口却说的一点儿不打结,虽然漏洞百出,看起来也怕极了,实则十分镇定从容。这会子紧紧咬着牙关,纵然是两个粗使婆子也撬不开她的嘴。
屋里正闹得慌,窗外忽然传来容蕙的声音,安静茹叫人将秋菊捆了送去柴房关着。
容蕙一瞧院子里的下人都聚集在一处,知道有事儿正要告辞,安静茹从屋里出来,容蕙身边的丫头瞧见秋菊被人捆着,禁不住惊呼一声。
这丫头与秋菊一般岁数,在府里两人关系要好,看见她被捆了,少不得问了一句,容蕙忙使眼色叫她别大惊小怪,春香却留了心,低声问这丫头,秋菊是不是经常便秘。那丫头诧异地摇摇头,“从来没听她说过这话,她身子一直很好的。”
春香气得恨不能立刻去将秋菊宰了,幸亏赵嬷嬷顾虑的周全,将事情压下来。
容蕙也没要紧的事儿,因为前儿在春香这里借了花样子去绣花,这会子便拿来还。又没其他事儿,吃了一盏茶就离开了。
晨哥儿午睡醒来,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安静茹等人彻底松了口气,却任旧不放心,叫来品菊和乳娘又派了春香跟着去。如果请大夫来给晨哥儿看病,自然会引起更多的人知道,私底下的议论看起来没什么,可姜氏那性子,倘或是从旁人嘴里得知,疑心会越重。直接认定是安静茹起了歪心思,事情败露找来秋菊当替罪羊也有可能。
“咱们院子里的人,奴婢都嘱托过了,若是听见谁说个一语半句,皆打二十板子撵出去。”
安静茹道:“秋菊是留不得了,你下去查一查她是何时进府,她的家人还有没有在府里做事的。其他人也挨个地查,凡是觉得可疑的,寻了借口打发出去。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来不及的你们几个盯紧了就是。”
赵嬷嬷点着头,“那夫人那里?姑奶奶要如实禀报么?”
安静茹点点头,笃定地道:“我去说,所以还是去把太医请来,给晨哥儿看看才好。”
赵嬷嬷虽然觉得让姜氏知道了不太好,可这事儿怕是他们不说也会传到姜氏耳朵里,倒不如三奶奶说了还好些。想了想又道:“那秋菊就先关着。”
安静茹点头,“我也不清楚府里的规矩,像这种蓄意谋害主子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送去官府自然是不妥当,大周朝秉承“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的思想,一个家庭不但包括妻儿子女和父母,也包括这些做下人的仆从,连下人都管教不好,又如何去协助皇帝管理国家!
冬青和石榴虽然吃了药,药效却没那么快,肚子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了,却还忍不住往茅房跑。到最后连抬脚的力气也没了,只能让旁人扶着去。安静茹叫厨房的人做了荷包蛋,又逼着喝了几碗淡盐水避免出现脱水。
到了日落时分,情况才稍稍好转,勉强又吃了些东西。精神好些了,想着自个儿遭了这样的罪,心里把秋菊恨得要死。
姜氏也擦不多快回来了,想来她回来必定是要去太夫人哪里请安,然后才回荣景园。安静茹估摸着时辰也接了晨哥儿一起去太夫人屋里,晨哥儿并没有事,还是活泼乱跳的。太夫人见到他很高兴,让晨哥儿歪在她怀里,心肝肉儿地唤。
之前太医便瞧过了,只当是给晨哥儿把把脉,晨哥儿的病早就好了,如今又健壮了一些。
安静茹在太夫人正屋里坐了一会儿,沈氏才来。安静茹起身见礼,陈嬷嬷端详她几眼,略显担忧地问道:“三奶奶没事儿吧?”
安静茹迷茫地摇摇头,陈嬷嬷似是放了心,微笑道:“早前在门上碰见有人请了大夫进府,说是去三奶奶屋里的,奴婢还担心是三奶奶病了呢。”
太夫人惊愕地抬起头,看了安静茹半晌,笑问:“是不是有了?”
安静茹红了脸,忙摇头道:“孙媳没事儿,是屋里的丫头吃坏了肚子,孙媳便叫人请了大夫进来瞧瞧。”
“原来是丫头吃坏了肚子。”太夫人是过来人,怀里又抱着一直体弱的晨哥儿,便徐徐说道,“眼下到了秋天,不冷不热的天儿很舒服,却不知这时节最易生病。晨哥儿年纪小,更要注意着,生的冷的都不能吃,没得也吃坏了肚子。”
晨哥儿仰起脸,认真地道:“晨哥儿很乖的,不许晨哥儿吃的东西,晨哥儿都不吃。”
太夫人瞧着晨哥儿有模有样地回答,更高兴了几分,抱他也抱的更紧了。不多时欧阳倩、容珠、刘氏、容蕙等人也来了,屋里热闹起来,那个关于丫头吃坏肚子的话题就此打住。
一片祥和热闹中,姜氏回来了,太夫人便问起许氏才得孙儿的身体情况。姜氏道:“到底比不得足月的,吸奶的力气小,哭声也不够响亮,其他倒也没什么。”
太夫人点着头,道:“她们才来京城,样样预备的只怕也不齐全,你瞧着若是有缺的少的,一时办不齐全的,咱们府里有就送过去。”
姜氏起身道谢,晨哥儿迫不及待地扑进她怀里,太夫人嘴角动了动,到底是隔了三代的,终究还是亲奶奶更亲些,便叫众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