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下,再谋以后。
品绣这般沉得住气,但还是失算了,她把姿态摆得再低,再如何表现的安分守己,可她给人的印象仍旧是不安分,如果安分又如何能爬上韩睿龙的床?欧阳倩身边还有许嬷嬷,成功地利用太夫人,一下子就铲除了品绣,压制了花姨娘。
安静茹不觉地想起紫苏来,紫苏不善于心机,可如今瞧来,她和品绣到底谁聪明还真是不好说了。品绣那么个模样出去,当然还能嫁人,以后是位村妇,也许她命好能嫁个好的,日子清苦却舒心。可她大概不会这么想,她想尽办法要留在府里,要成为姨娘,为的不是富足的日子是什么?
而紫苏,嫁给张大贵,摆脱不了奴籍,身份低了一等。可奴籍并非奴隶,封建社会和奴隶社会的本质根本不一样。奴隶是永远无法摆脱奴隶的身份,随意杀死了也没什么,而奴籍却是可以消除了成为平民,可随意打骂,却不致于随便随便就杀了,就是没了也要给个理由出来。
何况奴婢做事一样能得到报酬,就好比后世安静茹为公司卖命,公司给她发工资一样,她在领导眼里就是员工,领导安排的事儿不做就会丢掉工作。
奴婢可以做管事,虽然还是奴籍,但吃穿绝对不愁,这府里的三等管事走出去别人还会称呼一声爷。吃的用的穿的,比那些富农有过而无不及。
安静茹深吸一口气,明天她就要接手府里的庶务和那些繁杂的琐事。倒是不担心会出乱子什么的,姜氏如今不是被架空起来的长媳,太夫人交给安静茹是对她的倚重,在大宅子后院做事的,能混到一个体面,那个不是聪明人?
如今二房大势已去,大房一切明朗,兴许分了家大房仍旧不及二房,可那是以后的事儿,如今太夫人健在,分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再说,大房这边的王妃生了世子,大房可依仗的背景势力比二房强大多了。
可一点儿不紧张那也绝对不可能,本来是个小职员,突然之间就提上来做总经理,能不紧张么?
安静茹就在瞎紧张中度过了这个下午,欧阳倩屋里乱着,韩睿龙要和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安静茹不可能去打搅。太夫人乏了,不见任何人。姜氏把安静茹叫过去吩咐几句话,大抵是府里的事儿就那些,希望她不要临时怯场。
之后安静茹就回来了,韩睿华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安静茹呆呆地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发证,屋里只有木槿一人静悄悄地立在一旁,榻桌上点着一支蜡烛,淡雅而柔和的光映着安静茹的脸,仿佛一层光晕包围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韩家的伙食好,安静茹大概已经长定形了,但整个面容却长开了。不及欧阳倩艳丽夺目,也不及沈怀筠天生丽质,却总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安静的时候是温顺的小猫,眼红的时候活脱脱一只抓狂的兔子。
韩睿华失笑,及喜欢她安静的时候,却也总想把她惹毛,看她发脾气。而无论如何,他看见她,最想做得还是把她抱在怀里。
韩睿华示意木槿退下,走过来一把捞起安静茹。安静茹大惊,“三爷回来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
安静茹摇摇头,才发现不对劲,“屋里还有人呢!”
可是,打量一圈一个人也没瞧见。单独和韩睿华在一起,她是不会脸红了,可想到外人在,不脸红才怪。
“回来也不说一声,春香她们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嘴里说着,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今儿怎么这么晚?”
韩睿华就势坐下来,不满地道:“就不能安分一些?”
安静茹不动了,反正也没少被春香她们撞见韩睿华这副模样。而且她们也渐渐学乖了,韩睿华在家,能躲多远躲多远。
安静茹撇撇嘴,“说,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韩睿华反问:“你闻着酒味儿了?”
安静茹没闻出来,“当我没说。”
吃了晚饭,韩睿华才说他回来晚了,是引荐卢氏的哥哥卢俊豪去见翰林严大人。说到这儿,安静茹就忍不住八卦一下王妃有意要撮合英国公府与严家的亲事。
韩睿华微微蹙眉,沉吟道:“倒是一门好亲。”
安静茹只当是两家的门楣差不多,和容琳的庶出身份,没往深处想,问道:“那严大人的长孙你可认识?”
这回韩睿华没迟疑,点头道:“温文尔雅,可结交。”
未了撇了安静茹一眼发亮的眸子,语气不善地问道:“你问他做什么?”
安静茹差点儿没晕过去,没好气地道:“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着容琳就问一问罢了。”她已经是已婚妇女,难道还红杏出墙?一个韩睿华就招架不了,她可没那本事,话说回来,“我以后未必有那个时间,二嫂子怀孕了。”
安静茹白了他一眼,韩睿华那么聪明,即便不提醒也知道安静茹要接下主持中馈的大权。但韩睿华的脸色绝对只能用怒气冲天来形容,那模样活像要把安静茹给生吞了,威胁地道:“如果有那个时间呢?”
“有那个时间,当然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韩睿华封死嘴巴,含糊不清地威胁:“我看你确实太闲了……”
可惜激情还是被打断,安静茹气喘吁吁地小声提醒,“我小日子到了……”
韩睿华像只泄气的气球,翻过身拉上被子,吐出两个字:“睡觉!”
安静茹也不理他,自顾自躺着,不一会儿韩睿华翻过身来,将她拉进怀里,语气软了几分,重复了一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