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已经想过了,没来得及和三婶婶商议,想将伺候二婶婶的陈嬷嬷找回来,要找出那些人,兴许陈嬷嬷还有些头绪。”
太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总之这事儿忌讳夜长梦多,早些打发了也早些省心。”
安静茹点头应是,从寿禧堂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姜氏没有让安静茹服侍,叫她回屋里歇着,沉重的心情因为韩睿华早归轻松了不少。安静茹笑着把王妃说的话告诉韩睿华,韩睿华失笑:“你也太小心眼儿了。”
“是王妃给的福利,不能不要。反正王妃是这么说的,你就好自为之吧。”
韩睿华一副头疼的模样,抱着她道:“这么多心思,不知道肚子里我儿子是不是也这样?”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啊,女儿心思多才不至于吃亏。”
安静茹扑哧一声笑出来,“想的太远了吧,女儿还没出世呢,就想着她到了婆家吃亏。”
韩睿华笑道:“若是她继承了你的性子,怕是吃亏也难,等以后老了,闲来无事,和贤婿一同报怨报怨。”
安静茹扭头瞪着韩睿华,狠狠地,算上未出世的女儿那一份。
太郁闷了,没见过这样编派自己女儿的父亲,到底是不是亲生父亲啊?
但话说回来,安静茹还是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以后有了女儿,长兄才好给妹妹撑腰。安静茹又汇报了一番王妃回来的事儿,越过太夫人那一块不提。韩睿华只是感叹,安静茹作为他的妻子,确实太辛苦了一些。
即便他知道,透了消息给太夫人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如今府里确实没有比安静茹更合适的人了。眼下,他还得在督察府熬,至少要三年才能谋外放的事儿。可外放之后,姜氏、大老爷、晨哥儿身边就无人照顾了。大老爷、姜氏之所以要认他作为儿子,为的就是要他在跟前侍奉照应。
韩睿华深吸一口气,安静茹笑道:“我没那么金贵,果真心疼我,也不必为这些,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安静茹的要求也仅仅如此而已。韩睿华更紧地拥抱住她,与其用言语来表达,不如用实际行动。
屋里流淌着祥和而安静地气息,而此刻的寿禧堂,太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怔怔地盯着挑动的烛光。如意劝着她安歇,她忽地抬头问了一句,“我果真那么……”
如意从进府就在太夫人跟前伺候,多少也了解太夫人的性子,也知道她没说完的话,后面是什么。笑了笑道:“三奶奶一片孝心,王妃更是孝顺,是大夫人有福气。”
姜氏能有多少福气?不过是那些艰难的岁月她挺过来了,只能说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不会叫她一辈子都这么过。
太夫人喟然长叹,“俗语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话的道理却不假。”
如意笑着没说话,太夫人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些年冷眼看来。太夫人确实算不得一位十全十美的老祖宗,但作为奴婢,她只能看而不能言。
“太夫人,安歇吧,没得大夫人、二夫人病了,您也病了。”
太夫人点点头,叫如意扶着睡下不提。
隔天,安静茹才料理完家里的琐事,门上的婆子来报,陈氏和安静雯来了。安静茹忙去垂花门迎接,陈氏瞧见她,第一个问题就是:“果真有喜了?”
安静茹点点头,昨儿忙竟忘了给娘家说一声,想来也是赵嬷嬷她们想到了回去说了一声,何况姜氏病了,论理作为亲家夫人都要来看看。
与陈氏一道先请了太夫人的安,接着就去姜氏屋里。这一路上,陈氏皆在说,叫安静茹好好侍奉生病婆婆的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婆婆好,婆婆自然就待你好。”
安静茹直点头,姜氏不是太夫人那样的性子,这一点韩睿华早就与安静茹说过。而安静茹仿佛也有点儿理解姜氏为何不去讨好太夫人,这样的婆婆就是讨好了兴许也没用。而一个人的性情脾气如何,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沈氏看起来就和善,真正的为人……
“对了,你父亲叫我给你说一声,蒋大人的事儿,实在不行就算了。”
韩家自己都有麻烦,确实没办法分心去帮助他人,安静茹想不出蒋大人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事儿,不过还没有陆家退亲的话传来,想来也不是很严重。
母女两一路说着话儿,到了姜氏屋里,姜氏虽然神情还是那么冷清,礼数却十分周全,养了一天,精神也好了,下床与陈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吩咐安静茹不用在她跟前伺候,好好陪陪娘家人。
到了荣恩轩,陈氏拉着安静茹的手笑道:“昨儿你叫人送回去的那个苞麦,老太太吃着喜欢,前头用家里的余钱置办了一块地,想自家也种一些,只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种。”
“这个简单,改明儿庄子上没要紧的事儿,我让大贵回去给家里的管事说说,这一年我们也是双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打理,幸而朝廷比较重视,派了人来打理,眼下经验都是现成的。”
关键是安家在南边待得日子长,对京城这边的农作物不了解。安家来了京城之后,家里女儿要出嫁,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什么地,老太太还是陈氏以及安家的产业,都在南边。目前来看,安老爷外放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这辈子都在京城待着。安晋松以后成亲,家也是安在京城,是该置办一些产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