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妃连生了两位郡主,沈氏就想把沈怀筠送来王府,这事儿王妃早就猜着了。当初怀上小世子,与姜氏说要从娘家选个人,指的就是沈怀筠。
王妃倒不觉得沈怀筠到了王府就向着沈氏,沈氏那样的为人,实在不容易叫人觉得她好。且沈怀筠心思重,又是明白人,无依无靠到了王府,聪明的她自然会站在王妃一旁,依靠王妃同样也能得到韩家的庇护。但如果她向着沈氏,王妃不管她,这府里还有个徐侧妃,徐侧妃也会弄死她。
只是,沈氏这样的打算,偏偏叫容珠知道了。
出了那件事,王妃就知道,容珠已经歪的没边。
到底是妹妹,小时候王妃还抱过她,当时虽然生气,也怪容珠糊涂,现在过了一年,怪已经不怪了,叹道:“得了闲,我叫她到我这里来说说话。”
安静茹蹙蹙眉头,王妃知道她的意思是不赞成。她嫁了人是不可能,但她一直不肯和甄纮圆房,若是这个心思还没断,她那样的性子,保不准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妃笑道:“这些日子王爷都不在京城。”
安静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若不是容惠在场,她们可以明明白白的说话,但容惠现在到底还是姑娘,这些事儿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说了一会儿闲话,贺三夫人和贺三姑娘从徐侧妃那边回来,徐侧妃这一病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但王妃没有除掉她的意思,就当一个闲人养着。性命暂时无忧,安静茹试探地问道:“不知侧妃到底是什么病?”
王妃幽幽一叹,“咱们女人能有多少病?不过是那一身不注意养出来的毛病。”
反正就是妇科方面的病,因风寒引发,每天请医吃药,不曾断过。太医说过,这种病忌讳房事。王妃笑容娴静,安静茹和容惠从里间退出来,乳娘抱着小世子进来,三人陪着说了一会儿话,王妃劳了半天的神,三人便去厢房稍作歇息,就等着吃午饭了。
王妃也留了贺三夫人母女吃饭,休息的时候却并没有安排在一处。安静茹和容珠在一起,她们母女在隔壁。
安静茹这里刚上了茶水,贺三夫人和贺三姑娘却从隔壁过来。安静茹忙起身相见,贺三夫人忙道:“不必多礼,我们过来可曾打扰韩三奶奶休息?”
安静茹摇头笑道:“夫人客气了,这边请坐。”
贺三夫人和贺三姑娘坐下,安静茹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方才并不曾仔细介绍容惠,只说是王妃的妹妹,贺三夫人大概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便盯着容惠笑道:“不愧是王妃的妹妹,这模样,这气度一看便知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养出来的。”
容惠微微红了脸,得体地道:“夫人过奖了,贺三姑娘才是真正才貌双全,令人神往。”
这话叫贺三夫人很是高兴,看着安静茹笑道:“瞧瞧这张嘴,真正乖巧,说的话也好听。可曾许了人家没有?”
这问题容惠不好回答,安静茹点头代为回答了,其他的就不细说。容惠出阁,自有刘氏料理,说的太细,这贺三夫人到底是请还是不请?贺三夫人和王妃是旧识,算是友。不过安静茹本能的有些排斥贺三夫人母女。
这贺三夫人打量的目光委实叫安静茹觉得不自在,至于贺三姑娘,方才在王妃屋里,不过有些失神,这会子盯着安静茹,笑问:“我瞧着姐姐不像京城人,不知是否说对了?”
关于出身问题,安静茹从来就没隐瞒过,随着姜氏出门交际,或单独交际也不曾隐瞒。再说,韩家处于这么个位置,就是想隐瞒也未必隐瞒得住,笑道:“在南边长大的,几年前才举家搬来京城。”
没想到贺三姑娘又直截了当地问:“不知伯父现任何职?”
自然是比不得贺三老爷,安静茹坦然从容,道:“家父在大理寺供职。”
这京城各部,不存在大小一说,六科皆属于天家统治国家的重要部门,当然,如果要说不同那是绝对的,可贺三姑娘果真这么认为的话,那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了。
贺三姑娘笑着朝贺三夫人道:“我就觉得韩三奶奶模样、说话的神态,语气皆像极了明姨娘,原来真的和明姨娘一样,都是南方人。”
绕是安静茹脾气再好,这话也说得太过了。容惠更是惊愕不已,看了贺三姑娘一眼,正要发言,安静茹笑了一声道:“我是孤陋寡闻,知道的也不多,倒听王妃说过,太后娘娘也是南方人呢。”
贺三夫人脸色变了变,贺三姑娘被堵得登时红了脸,只觉脸颊滚烫。贺三夫人忙打圆场:“南方人性情好,北方人还比不得呢。”
安静茹没说话,端起茶杯吃茶,南方人心性情再好,也不是叫她们这样践踏的,将她比作姨娘,仿佛贺三姑娘才配的上韩睿华似的!把太后娘娘摆出来,看谁敢这样说太后娘娘去?!
容惠也不客气,站起身道:“我三嫂才有了身孕,王妃特意吩咐了叫三嫂歇歇,虽然三嫂还不至于如此。只是家兄今儿特意叫我来照顾三嫂,若是照顾不周全,家兄怕是要责怪我了,还望夫人、姑娘体谅家兄的苦心。”
即便是在王府,王妃没有将她们安排在一处,这逐客令也不是不能下。
贺三夫人更觉得没脸,说了些客套话,就领着贺三姑娘下去了。他们母女一走,容惠就冷哼一声。赵嬷嬷更是差异:“这贺三夫人和贺三姑娘,姑奶奶并不曾认得,怎么好似结了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