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已经到位,容惠沐浴更衣正在上妆,嫁妆已经从厢房中搬来院子里放着,丫头婆子忙进忙出,很是热闹。
到了梳头礼,忙碌的刘氏被请进来,她是一边笑一边落泪完成了这个礼,期间卢氏和喜娘一直劝着。接下来就是去拜别太夫人和韩家长辈了,一直十分从容的容惠,也禁不住落了泪。
接着,门上的婆子领着内侍进来,竟然是容嘉公主打发来的,刘氏高兴的整个人都呆住了。而王氏,看着刘氏嫁女儿,想着自己的容琳,不免有些心酸。
三老爷亲自接待了内侍,领着去外头吃茶,刘氏高高兴兴地叫人把容嘉公主送来的贺礼送去容惠的院子里。之前来的宾客,便也去容惠那头看嫁妆,由卢氏领着。
接下来就是来客的高峰期,刘氏忙不过来,姜氏也去帮着接待,安静茹陪着娘家人和许氏等亲戚说话。但凡进来见太夫人的女眷,无论夫人、奶奶、还是姑娘,目光在安静茹身上停留的时间总有些长。
安静茹很坦然,虽然那些流言没有人在她耳边提,但并不代表其他人都不知道。
隐隐约约的,能听到有人低语:“虽是小门小户,倒也落落大方……”
安静茹闻言不觉摇头失笑,不多时陆青苑就来了,寻了个由头两人到了安静的屋里,陆青苑就忍不住笑道:“你知道现在外头的人如何说贺三姑娘么?”
安静茹耸耸肩,总之她没打听,反正陆青苑会告诉她。
陆青苑有些迫不及待,掩嘴笑道:“外头都说若是贺三姑娘真有传言的那么好,又怎么会被韩三奶奶比下去?可见贺三姑娘好是好,不过韩三奶奶更好。还有些话就更难听了,我就不说给你听了,我只告诉你,贺三姑娘病了。昨儿我婆婆还去瞧了瞧……”
真要陆青苑不说,她也忍不住:“贺三姑娘怕是在京城寻不着婚事了,京城不是没有韩三爷这样的青年才俊,而是她太愚昧,娶个这样的老婆放在屋里,绝对是自找麻烦。没事就会说闲话,也不看看对方到底是谁,要知道祸从口出,这京城天子脚下,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韩家再怎么说也算是皇亲国戚,非议韩家三奶奶和非议韩家有什么区别?贺三老爷已经回了西京,贺三夫人留在京城是为了贺三姑娘的婚事,现在倒好,本来是遇上了好时机,却只能等贺三姑娘病好了就回西京。
贺三姑娘也确实愚昧,安静茹将她比下去,这话也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被比下去,也就不难判断了。议亲没成本来没什么,自己却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外头便又传王妃来了,安静茹出去迎接。
一片爆竹声中,孙家迎亲的队伍将容惠迎走,刘氏因为王妃和容嘉公主给足了脸面,高兴的已经完全忘了嫁女的忧伤。午宴结束后,王妃去姜氏屋里休息,安静茹在跟前服侍,王妃忽地说起贺三姑娘的事儿来:“本来是打算,明年春闱过了就给她好好看一门,不想贺三夫人不放心家里,今年年底前就要赶回去。”
应该是在京城丢了脸,没脸继续待下去了。但总算与王妃无干,这是贺三夫人自己放弃。
贺三姑娘敢不给长辈说一声就私自出门,这要是发生在京城大户,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也只有回西京另外给贺三姑娘寻亲事了。
十天后,贺三夫人和贺三姑娘冒着大雪离开京城,至此贺三夫人母女淡出京城交际圈,但也留下了后遗症,安静茹被放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成为小户女成功嫁入豪门的典范。
容惠出嫁后,年前的忙碌随即而来,应酬交际也多起来,幸而因为之前沈氏的事儿,太夫人说了要低调的话,容惠出阁这是没办法,总不能偷偷摸摸地嫁出去。因此,能推的就推了,不能推的,也是刘氏出门交际,安静茹安心在府里养胎。
韩睿华也忙,甚至一个月也不曾沐休一天,就是衣裳穿的厚实,看起来也瘦了一些,还有不断送上门的拜帖。
相反,安静茹长了一些肉,脸儿圆润,因为没有害喜的症状,却很能吃,胎儿才五个月大,就十分明显了。这让安静茹怀疑,肚子里说不定是两个,她这样想也不是没有依据,陈氏就生了双胞胎,有遗传也不一定,但太医却很确定地说只有一个。
这让安静茹有些郁闷,难道是自己长胖了?而且全部都长在腰上?虽然郁闷,可饿了还是吃,困了就睡。因为年货一早就开始预备,到了冬月,别人家忙,她反而闲了下来。
没事就躲在屋里,或者做些针线,或者看书,日子就这么忙里偷闲地过去,转眼到了腊月,甄家传来消息,容珠诊断出喜脉。
这个消息令太夫人长长地舒口气,做了娘总要稳重一些,随即打发了两个婆子过去伺候。
而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倩临盆。
刘氏拿出手绢擦了擦根本就没有汗水的额头,长吁一口气,许嬷嬷随即叫丫头奉上热滚滚的茶,千谢万谢,简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刘氏很受用,一边挥手一边道:“还没生出来,你快去盯着吧!幸亏我自己生了两个,又照顾了一回儿媳妇,否则今儿你们这里还指不定多乱呢!”
“三夫人说的是,幸亏今儿有三夫人在场,奴婢瞧着已经六神无主,若不是三夫人,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许嬷嬷满是感激地道。
“罢了,说这么多做什么?快去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