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臊红了脸,放下东西就走,还一边走一边道:“既然奶奶嫌弃我碍眼,我再不进来就罢了。”
欧阳倩气得直喘气,扭头瞪了韩睿龙一眼,嗔怪道:“都怪二爷,纵她眼里愈发没有我了!”
韩睿龙瞧着娇妻美妾争风吃醋,心里很是受用,也顾不得旁人在,就不老实地一把抱住欧阳倩只管把嘴巴凑过来要亲嘴。把许嬷嬷等人唬得慌慌张张忙退出去,又把门关上,欧阳倩假意推开韩睿龙,问他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韩睿龙不耐烦地道:“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为了王妃。”
“三弟如何说的?”
“他那张嘴你也知道,能问出什么内容来?还不是你知道的那些,不过我倒觉得这次是真的不妙了。”
欧阳倩琢磨着道:“明儿我再去问问三弟妹,说不定能打听出什么来。”
韩睿龙胡乱答应两声,伸手就去解欧阳倩的衣裳,不稍片刻屋里便传来嘤咛喘息交错之声。
安静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起来,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韩睿华正坐在床边,一只手还停留在她的额头上,见她睁开眼,紧张地问:“还不舒服么?怎么歪在榻上就睡着了?万一着了凉吃苦头也是你自己!”
安静茹怔了怔,有些不太适应突然而来的关怀,茫然地摇摇头,“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妾身?”
韩睿华收回手掌,“以后别这样等我了,累了就歇着。”
安静茹微微一笑,他这是关心自己么?摇摇头道:“没事儿,平常还要午睡,今儿没有才觉得有些困,三爷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妾身叫春香做了点心,收在柜子里呢!”
韩睿华沉吟片刻,摇摇头,“我去更衣,你先睡吧。”
说完起身去了净房,安静茹琢磨着要不要去服侍,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兴许是身份的缘故,韩睿华很多事儿都不要别人代劳,倒不是安静茹嫁过来之后才这样,似乎是以前就养成的习惯。
韩睿华从净房出来,安静茹还保持方才的动作,听见脚步声才抬头看着韩睿华。不得不说,无论韩睿华穿什么样的衣裳,那股子器宇轩昂的气质都发挥的淋淋尽致,只是,二十一岁的年纪,眉间却是三四十岁的沉稳。
“不是叫你睡么?”韩睿华走过来,脱了鞋子上床。
安静茹讪讪笑了笑,“这会子又觉得不困了。”说着朝里侧让了让,随口问道,“叔伯们找你说什么事儿?”
姜氏提醒了自己不许说王妃的真实情况,并没有特别提醒韩睿华注意什么,问了又觉得多余,姜氏不提醒韩睿华,是知道他不用提醒,那么对韩睿华也算是放心的。
“没有特别要紧的。”韩睿华沉吟片刻,又道,“大伯父说吏部现在有空缺。”
安静茹微怔,韩睿华还需得在翰林待一年,通过考核才正式任命官职,成绩优异的能继续留在翰林,其他人或外放或去京城各署担任官职。而非翰林不入内阁的原则下,能留在翰林才是最好的去处。
安静茹不知道韩睿华在翰林表现如何,不过他能将这事说给她听,让她心里始终暖融融的。他是接纳了自己吧。
一边欢喜,却又失落。理智不可能会控制一个的感情变化,相处一个月,若说安静茹可以十分理智地将婚姻看做单纯的合作、工作关系,那绝对不可能。然而,王妃的话,沈怀筠的事儿,韩睿华大多数的沉默,偶尔流露出的关怀,让安静茹有些迷失的感觉。
“三爷如何考虑的?”
韩睿华扭头盯着她,黝黑的眸子形成一个漩涡,“说说你的想法好么?”
安静茹愣了愣,笑道:“妾身哪里明白这些?只是,这事儿可大可小,问问父亲的意思才好。”
一下子就说到重点,韩睿华赞许地点点下巴。话题一转,提到安静茹的胞弟安晋松来,语气里竟然有羡慕的意思,“不是非要读书才有出路,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成绩。”
安静茹不禁怀疑,韩睿华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思想太前卫了吧。安晋松一心想要从军,焉知那些从军的大多数是家庭无法提供读书条件的穷苦人,另一部分来自有义务服役的家庭。
“当兵自然是有出路的,可哪位有出路的不是胸有丘壑?”这时代药品溃乏,受了伤很容易感染,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他是我爹娘唯一的儿子……行军打仗,需要的不单单的是莽夫之勇,更需要运筹帷幄的将才,否则前人也不会写什么兵法一类的书籍供后世学习。”
一说到安晋松从军的事儿,安静茹就忍不住要激动起来,十来年的相处,感情自然深厚。安晋松就是空有一腔热血,她越说越激动,浑然不觉韩睿华黝黑的眸子闪闪发亮。等安静茹说完了,才发现韩睿华的异样,忙避开他的目光。
韩睿华有些嫉妒安晋松,又不满安静茹回避的模样,伸手抱住她,想也没想便道:“以后说起别的男人,不许这样激动,就是亲弟弟也不行!”
说完连他自己也怔住了,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又补上一句,“知道么?”
安静茹有些发懵,“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妻子说起别的男人,抑扬顿挫、妙语连珠,如果不是提到安晋松,他的妻子始终是温柔娴静的模样,明明很近,却好像隔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