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伤心的样子,惹得其他人前俯后仰,牡丹劝了好一会儿,说以后经常带他来玩儿,安静茹也说去接他,他才慢慢止住了,看不到朝哥儿等人,又哭闹着要去找。牡丹只好带着他去。
家什已经运了来,皆放在院子里,早有人进去通报了,江总管家的和几个早就过来料理事儿的管事婆子作陪,其他人全部回避。安静茹便让卢氏跟着一起从前院一路看到后院。不得不说江总管办事实在干净利落,虽然赶的急,却连细小的角落也没落下。书房已经布置好,就等着把大老爷、韩睿华的书搬来。待客的厢房,连窗帘子都挂好了。
前头实在叫人挑不出什么不好的来,几个管事婆子明显松了口气。下人们的地方也已经收拾好,只是院子里还需要种些植被。到了五进,想去姜氏和大老爷以后住的地方看了看,和卢氏细细商议,又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急众人的智慧,把家什搬进去摆好。
然后便是晨哥儿的院子,再到以后安静茹要长住的院子,天色渐渐暗下来,只好把没有办完的交给了婆子们。
太夫人等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众人都很疲倦,早早歇下。隔天听众人说起容嘉公主,知道她一切安好,安静茹也由衷地感到高兴。和亲公主,也不是个个都遭遇悲惨,容琳聪慧可人,定然会想法子让自己过得很好。
容兰在宫宴露脸的第二天,便有媒人上门。为此,容兰特意来感谢了安静茹一回。安静茹倒越来越喜欢这个不爱说话的姑娘了,知道感恩,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会努力去争取。不禁感叹幸亏她不是沈氏肚子里出来的。
大老爷提到搬出去的话,毫无意外地太夫人发了一顿脾气,发过脾气之后,平静地吩咐徐妈妈安排一顿晚饭。
那天晚上,众人都很平静,仿佛这入秋的天气,平静中令人多了几分离别之感,一顿饭吃下来也没人说一句话。饭后坐着一起吃茶,太夫人湿了眼眶儿,才想起叮嘱大老爷,要注意保暖,别让腿脚受了凉……
说着说着她声音哽咽,其他人触景生情,皆红了眼眶儿。大老爷说太夫人想过去住也可以,那边也专门给太夫人留了住处,中轴线上四进的院子,就是给太夫人留的。太夫人一边抹泪一边点头,还笑说,她以后想住哪儿就哪儿,一个地方住腻了,可以换着地方住。
隔天便开始收拾东西,家什一类的大件东西都不搬,只有上上下下众人的四季衣裳和日常用品,韩睿华请了一天假,在家里帮着搬东西。太后娘娘寿辰过后,韩睿龙被任命为护送容嘉公主和岳麓王回岳麓国的护卫军少校,搬家的头两天就走了。
三房那头也是同一天搬,只是他们搬出去,原来住的地方就是二房的,家什一类的也要搬走,相对来说比大房这边忙碌一些。但容惠和孙二爷带了人回来帮忙,所以进度不算慢。
到了午后,大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大老爷领着大家去给太夫人磕头。太夫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叹气。彼此又抹了一回泪,大人还没什么,知道克制自己的情绪,怀哥、朝哥儿、宝哥三兄弟,虽然在一起的时候不怎么和睦,也不太明白大人之间的事儿。只是想着以后在一起玩闹的机会没了,忍不住抱头嚎啕大哭,他们这一样一哭,反而叫人哭笑不得,沉闷的气氛得到缓解。
太夫人招手叫安静茹和卢氏到她跟前,如意和吉祥便捧着两个盒子上来,太夫人张张嘴好像要训话,最后叹道:“这些东西你们收着……”
两人推辞,太夫人就板起脸来,两人恭恭敬敬谢了,捧在怀里朝太夫人行了大礼。不管有多少不愉快,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以后,想受这个气,大概也不容易了。
从寿禧堂出来就看到贺氏,安静茹目光坦然地朝她点了点头,贺氏忽地来了一句:“总算是如了三弟妹的愿,三弟妹这会子应该很高兴吧?”
安静茹深吸一口气,该怎么说?本来也不用这么急的,新宅子那头真正是赶出来的,现在搬进去,事儿比预料的多。安静茹很奇怪自己心里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生出了同情,同情贺氏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好自为之吧!”安静茹平静地说了一句。
留下在原地跺脚的贺氏,朝她的背影道:“别以为搬走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就结束了!”
夏香扭头,瞥见安静茹神情恬静,被贺氏挑拨起来的火气很快就平复下来。贺氏这样的人,越是和她较劲她越是得意,不听不理她也只能自个儿气自个儿。
马车在新宅的大门外停下,安静茹从马车里下来,姜氏已经站在大门口正中央,仰着头看那朱红色的大门,门梁上挂着“勤伯侯”三个隶书描金大字匾额,旁边有先帝与何时御赐等表述。
正值夕阳西下之时,长街上没有行人,搬东西的下人们将东西从角门拉进去,只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响,并不十分明显。给人的感觉很安静,大老爷坐在椅子上,感觉不到多少乔迁之喜,更多的是落寞。
安静茹望着他们的背影发怔,不禁想到:如果早一些分家各立门户,兴许沈氏和姜氏之间的矛盾也不会那么深。大老爷是已封了侯爷,如果真的还想要回国公府那个爵位,哪里会受了这个封?
沈氏……安静茹突然想到自己的处境,和欧阳倩比起来,自己出身微寒,和贺氏比起来,自己也远远不及。就像当初的沈氏和姜氏,姜氏的娘家很强大,只是太夫人也找了一个比沈氏还不如的三夫人刘氏来维持平衡,一开始也是妯娌和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