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韩睿华回来,安静茹忍不住和他闲磕,韩睿华仿佛回忆起什么,笑道:“成亲之前,我也见过你。”
安静茹想了半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笑问:“当时你怎么想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她穿着粗布衣裳在墙角下松土,灰头土脸一扭头看见一翩翩公子,想到自己一身装束,就冒充丫头大大方方上前见礼。
韩睿华很老实地道:“认为是岳丈大人家的丫头。”
安静茹瞪了他一眼,“揭开盖头你是不是很失望?”
韩睿华摇摇头,笑道:“那倒没有,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后来想想才觉得是一个人……”
有那么大差别么?如果知道那天他要来,她就不会去松土了。实在是在屋里憋得难受,也或许是那时候她也有些急躁,突然冒出的韩国公府,丈夫还是京城名声响当当的人物。
她没想到自己重生一回,还上演了一番活生生的灰姑娘的童话故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韩睿华和姜氏拜访了安家之后,亲事才真正定下来,那是不是说,韩睿华自己点了头姜氏才下定决心下定的?
韩睿华这么聪明,不明白姜氏的想法不可能,所以他点头并非是因为看上了自己,而是情势所逼。
安静茹忽地扬起头,盯着韩睿华笑问道:“那你如今后悔么?”
韩睿华蹙着眉头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安静茹没好气地道:“后悔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带着孩子和离了!”
韩睿华咬牙切齿,“你再说一句试试?”
在两人力量的悬殊下,安静茹不得不选择投降,当然那是给孩子他爹面子,现在她怀孕了,韩睿华也不敢使劲儿,安静茹托孩子的福,占了一次便宜,买了一次乖。
勤伯侯府忙之际,其他大户也迎来了忙碌期,甄家与年家的亲事已经敲定,不知道甄家到底是出于什么样心思,韩国公府、英国公府、勤伯侯府甚至三房都收到了请帖,婚期就在年后。
据说太夫人当着甄家送帖子的婆子把帖子烧了,然后叫韩睿龙拿自己的帖子送去安家,请朱师傅吃酒。
陈氏为这事儿还来了一趟安静茹这里,“老太太的意思是,她出钱在京城置办一处宅子,当做陪嫁……朱师傅也老大不小了,确实该成家立业,只是,成家也为了子嗣……”
容珠前后小产了两个孩子,太医没说养好了就不能生育。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而是容珠自己的心态,太夫人在这么参合,不知道到底是害了容珠还是为容珠好。如果容珠只是心如死水,那还好说,毕竟太夫人也不想她百年后无人祭拜,是真为她着想。朱师傅没有爹娘,也没有三大姑五大婆的亲戚,不存在什么婆婆要孝敬之类的问题。就连管家她也可以不用她操心,比照贺氏的例子,找人管就是了。
还有,总不能忽略了朱师傅自己的想法,安静茹蹙着眉头道:“朱师傅怎么想的?”
陈氏叹口气道:“朱师傅毕竟不是咱们家的人,便是认了我和你爹为义父义母,我们也不好作他的主。如何好开口去问他的意思?”
毕竟容珠是嫁过人的,而且她的名声也被甄家给弄臭了,朱师傅没有娶过媳妇,现如今事业小成,会不会好高骛远不知道。但要做主叫他娶容珠,想想安晋松还定了洪家的姑娘,这就真不是一片好心了,更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而安家上下,乃至韩睿华没有一个人看不起他,甚至与大老爷说过话后,大老爷也很欣赏他。
“要不,女儿让三爷去问问他的意思?”
陈氏想了想点点头,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在韩睿华去问朱师傅意思的时候,陆青苑也来了一次,安静茹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太夫人的意思,陆青苑没忍住笑道:“这才真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韩国公府的嫁妆,我那位表姑母怕是连零头都拿不出来。”
安静茹这才意识到,如果朱师傅真娶了容珠,外人定然会说他是奔着韩家的门楣和容珠的嫁妆去的。
“我给我婆婆说了这意思,我婆婆透露给表姑母听,表姑母当即就发了一顿脾气,说我们嫌弃他们一家在府里住着,甚至闹到了老太太跟前。这事……不作罢也只能到此结束,管她要如何,横竖不过多几个人吃饭,算上他们的四季衣裳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说着陆青苑很是羡慕地看着安静茹道,“还是你有福气,这会子怀上了,不像我,现在还没动静……”
安静茹明白定然是她屋里又发生了不愉快,很想问问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儿来。只好不问,将话题转移了。
说了一会儿闲话,几个丫头说说笑笑进来,春香和品翠都红了脸,红鸾笑得贼兮兮的,春香嗔怪品翠:“都是你引起的!”
几个丫头上前见礼,红鸾提到春香出嫁的日子,春香想请她,她就借着机会问陆青苑的意思。陆青苑当即点头,脱了手上的镯子送给春香,笑道:“给你压箱底的!”
红鸾就捂着嘴巴笑道:“姑奶奶,还有品翠呢!”
品翠碎了她一口,红鸾只是捂着嘴巴偷笑。陆青苑又把头上的白玉簪子取下来,笑道:“改明儿再给你们补一些压箱底的东西。”
两人大大方方道了谢,春香定在年后,说是出嫁,实际上和招赘差不多。春香的未婚夫是安家的人,等成亲之后就要随着春香到勤伯侯府来做事,现在忙着自己的嫁妆,成亲后还是要来安静茹跟前当差。之所以把手里的事儿交给夏香,也是为了锻炼夏香,为以后她生了孩子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