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茹笑了笑,“替我向太夫人请安。”
如意福福身,安静茹让品翠送如意出去。
安静茹看着外头的天色,日上中竿,“不知道容兰他们上了船没有?”
“一早就出门,这会子船都出城了吧。”夏香笑道,又问,“姑奶奶饿不饿,奴婢叫任妈妈把菜热了摆上吧。”
安静茹点点头,送来了六个大菜,四个冷碟,两个拼盘,安静茹害怕吃了冷得闹肚子,便赏给品翠她们。朝哥儿跟着姜氏他们去了韩国公府,屋里冷冷清清的还有些不习惯,索性叫品翠她们在下面摆一桌,把家里的管事婆子们叫来,再添几个菜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
刘氏和贺氏跟着送亲的船去了南边,一来一往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容兰的婚事完成后,太夫人一心扑在容珠身上。韩睿兴和韩睿升是庶子,也不成气候,太夫人没怎么放在心上。容珠毕竟是她看着宠溺着长大的。不过安静茹怀孕,所以太夫人没有找她,陈氏要忙安晋松娶媳妇的事儿,太夫人也没找她。趁着春光明媚不冷不热的好天气,请安老太太去了两趟。
安晋松迎娶洪家姑娘的时候,贺氏和刘氏还没回来。安静茹也没回去成,姜氏带着朝哥儿、晨哥儿去凑热闹,因为韩睿华也去了,朝哥儿没惹麻烦。
不过,洪氏三朝回门后,就陪着陈氏来看了安静茹一回。洪氏岁数不大,刚刚满了十五岁,除了初为人妻时总会有些娇羞,行事很大方,短短的接触就让安静茹觉得她和洪夫人的脾气很像。
陈氏一辈子就没什么脾气,对这个儿媳妇更是没得挑剔的,最难得的是,安晋松也像姑娘似的红了脸。特别是洪氏不经意扭头去看他的时候,大概是怀孕了情感丰富的缘故。安静茹看着成家立业的弟弟,想想过去的时光,真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觉得未来好像还很长,同时又觉得一辈子很短暂。
怀孕到了七个月的时候,安静茹连一般的走路都不能独立完成,赵嬷嬷开始张罗稳婆的事儿,双生子一般早产,陈氏生安静茹和安晋松时,就提前了一个月。
朝哥儿每天一早起来到安静茹跟前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弟弟怎么还不出来?”
然后韩睿华就瞪了他一眼,他便灰溜溜地去吃饭,吃了饭去先生哪里读书。等晨哥儿下学回来,他便去找晨哥儿。韩睿华沐休,要么检查朝哥儿的功课,要么就去指导晨哥儿。
这期间,甄纮娶了年家的姑娘,韩家送了礼,没有人去赴宴,而王府也发生了一件事儿,徐侧妃病逝,享年二十三岁。
王妃上折子到皇后娘娘跟前,给徐侧妃讨了个封号,除此之外,庄亲王府低调地把徐侧妃安葬了,年家再一次试图拉拢庄亲王。
刘氏和贺氏从南边回来的时候,已经五月初,安静茹怀孕快八个月,根本就没法子动,刘氏回来的第三天就来了一趟,说了说容兰夫家娶亲的盛况,别说韩国公府了,就是他们也各自得了一大车的回礼,甚至连安静茹肚子里两个还没出世的孩子都没落下。
刘氏都忍不住笑道:“真正会做人,比邵家有过而无不及。”
“说到邵家,也不知沈姑娘怎么样了。”
刘氏笑道:“昨儿去见太夫人,太夫人也说起沈丫头,叫写了信去问问呢。”
安静茹笑道:“算起来也就是明年了,沈姑爷要赴京赶考,沈妹妹怕是也要跟着来的。”
陆晋之已经考了举人,眼下预备春闱,等下一场大比,他与邵文君倒成了同年。当年的事,若是不刻意去想,已经想不起来了,时间过得真快。
刘氏盯着安静茹高高凸起的肚皮,“怕是要生了吧?”
“太医说大概也就这些日子了,双生子总要早些时候出来。”
卢氏就笑道:“三嫂真有福气,一下子就添了两个。”
正说着,安静茹就觉得不舒服,小腹隐隐作痛,不多时额头上就冒出一层薄汗,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的红,安静茹心头一紧,这些感觉她还记得,生朝哥儿的时候便是这般。
刘氏已经察觉出来,忙叫了外头的丫头们进来,“去把产房收拾出来,将稳婆叫来,还有太医,你们三奶奶情况特殊,去把太医也请来……”
院子里顿时忙做一团,而那些疼痛,和生朝哥儿的时候又不一样,生朝哥儿时,一开始好歹要间隔一个时辰左右,慢慢缩短为半个时辰,朝哥儿要出来的时候,疼痛便一拨过去一波又起。而现在,她还没到产房,就痛了两次。
姜氏匆匆赶了过来,正好朝哥儿下学了,跑来爹娘院子里,见众人脸色凝重,忙的一团乱,又听得耳房里娘亲痛苦的声音,吓得脸色都白了。
林家媳妇忙带着他离开,告诉朝哥儿这是弟弟要出来,到了外头,朝哥儿“哇”一声哭起来,哭道:“我不要弟弟了,让弟弟不要出来了,让爹爹盯我一个人好了……”
林家媳妇忙捂住他的嘴巴,“别浑说,夫人不会有事儿的。弟弟也能平安出来。”
硬拉着朝哥儿回了朝哥儿的院子,只是这院子隔得不远,那边的响动听得明明白白,朝哥儿脸上还挂着泪,虽然没哭出声小身板却忍不住地颤抖,拳头紧紧握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林家媳妇怕他唬破了胆,哄着他去找晨哥儿。将朝哥儿带去了晨哥儿屋里,韩睿华火急火燎回到府里,虽然经历过一次,可毕竟这一次不是生一个,而是一双。